在短短一年内打造出一个4亿美金价值的应用?听上去不可能吧,两个与硅谷毫无联系的乔治亚大学兄弟会成员就做到了!但是这款应用在大受欢迎的同时也惹上了不少麻烦,创始人们究竟如何挽回应用的名声?他们又是如何成功的?让本篇报道带你一探究竟。
去年三月份的时候,Elizabeth Long就读的位于亚特兰大的高中Woodward Academy里突然流行起了一个叫Yik Yak的应用。大多数学生都是在上当天的第一节课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应用,到午餐之时,学校就已不得不发出公告:任何被抓到在手机上玩Yik Yak的同学都会立刻被停学。为什么有这样的禁令出现呢?因为太多学生在使用这个应用去匿名地欺负他们的同学。
一天结束之时,Long估算她的同学们加起来一共写了至少上千条Yak信息,这些短消息是发布在范围1.5英里内都能看得到的公共信息墙上。
此事发生之前的几个月,Long在自杀未遂后住进医院接受治疗。这位17岁的少女心烦意乱地在Yak上读那些提到她抑郁症的评论,忧郁的症状不由随之恶化。
Long在采访中指出:“我读到的第一条说到:‘Elizabeth Long不要再在那里反复吹嘘她怎么差点自杀了之类的事情,她要真想自杀就应该闭嘴然后真的去做。’”
Woodward Academy发生的这个事件对于Yik Yak和其创立者Tyler Droll以及Stephen “Brooks” Buffington来说已经越来越不稀奇了。Yik Yak似乎是掌握了讨高中甚至大学学生欢心的诀窍,通常在一天内就能风靡校园。学生们喜欢这个应用是因为它使得使用者们有机会自由地表达他们对于社会现状的看法。但是匿名机制也激发出了人们最恶毒凶狠的一面,而控制能力较差的青少年们普遍在Yik Yak上都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在阿拉巴马州,有人通过Yik Yak匿名发布了一条声称要在学校枪击学生的恐怖威胁。那个区域内的三个学校被迫增强了保卫措施。在麻省,Yik Yak上面一条炸弹袭击的威胁迫使一所高中两次紧急疏散它的学生们。
美国马里兰大学里最近在Yik Yak上发布的一条消息。
在听说了Long这样令人忧心的故事之后,Droll和Buffington意识到他们的应用面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从家长学生老师那里都收取了很多反馈,然后我们意识到,如果我们想要提供一个有持续性的公共平台,那我们就不能容忍现在这样一个八卦网站似的存在。”Droll评论道,“八卦平台可能一时火热,但总有一天会衰退的。”
这个初创公司成功的速度快到令人膛目结舌。Yik Yak刚成立一年半左右,但是超过1600个学院都是这个应用的积极使用者。产品发布的几个月之后,Yik Yak的下载量就达到了10万次。如今每个月的活跃使用者就有数百万人。十二月份的时候,红杉资本,争取到了给Yik Yak提供6200万美元领投融资的机会,而Yik Yak的此轮估值已经突破4亿美金。
匿名机制以及超级本地化信息接收的特点让Yik Yak火了起来,但是如果创始人们不仔细研究如何抑制管理使用者们无法无天的言论,那这些特色也可能会毁掉这家公司。如果一年半内创建一个价值4亿美金的商业还不算令人头晕眼花的好故事的话,那我再来说一点:Droll和Buffington还被一个当年大学里兄弟会的同学起诉了,声称他是这个应用的第三位合伙创始人。
一位早起投资人这么评论道:“这个总体而言是一个大型范围内的社会实验,我完全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这可不是又一个Zuckerberg的故事
亚特兰大市Industry Tavern体育赛事酒吧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晚上,两个长相极其相似的年轻人坐到了后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Tyler Droll和Brooks Buffington都是24岁(Droll比另一位大一个月),身高差不多,都有蓝色眼睛。两人连打扮都很类似,乱乱的但是又颇为时髦的衣服,一头清爽的短发。
“我今天早上剪了头发,但是Tyler还没给出任何评论呢!”Buffington边说边坐进了他的椅子里。
两位Yik Yak的创始人在会面当天都穿了红色衣服,我于是询问他们是否连衣橱都是相匹配好的。“呃,好尴尬啊,其实没有啦。”Droll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咕哝了一句。
我们就着一轮啤酒吃了点披萨和玉米片。之后我们就开始讨论起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以及创业之前他们的故事。每喝几口酒,就会有人路过然后和Droll或者Buffington打招呼。这对创始人也不是那么的出名,只不过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从没离开过家乡的高中运动员和班上的谐星,不过他们的角色还恰巧包括4亿美金商业的创始人。有人走过来拍了下Droll的肩膀,Droll后来说他从初中开始就认识那人了。
左边的Droll和右边的Buffington在他们的旧办公室里。
这对创始人令人耳目一新,因为他们并不是很典型的硅谷创业人,他们所有的朋友也都不在科技行业工作。Droll,即两人中更懂科技的一个,直到上大学了才开始学习编程。两个人在和我会面的时候,总忍不住越过我的肩膀去看后面电视上播放的网球比赛(Droll在高中和大学时都打网球)。
Buffington和Droll既是合伙创始人又是室友。他们和另一个大学好友共享一个三间卧室的公寓,每天去他们的办公室只要步行10分钟。他们在浴室镜子旁边还放了支记号笔,这样他们早上刷牙的时候也可以交换有关Yik Yak的商业想法。
“他们并不是又一个Mark Zuckerberg,”Yik Yak投资人Kevin Colleran这么评论道(Colleran是Zuckerberg在Facebook的头十位雇员之一),“他们喜欢社交,人很有意思,也喜欢开派对,但是你可以看得出他们很懂大学生活,并且深深理解学生们的需求。”
两人中更年轻的一位是Droll,他出生于乔治亚州的郊区,但是童年都生活在阿根廷。Droll的爸爸效力于贝尔南方国际公司(Bell South International)的金融部门,他的妈妈则是一位家庭主妇。在他七岁的时候全家一起搬回了乔治亚州,然后他在那里开始进入公共学校学习。
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对双胞胎妹妹的Buffington,很巧地也在阿根廷度过了他的童年。他爸爸为可口可乐公司工作,先是搬去了墨西哥,接着是斯德哥尔摩,最后是亚特兰大,所以Buffington就在亚特兰大读完了高中。
两人都是弗尔曼大学(Furman University)的学生。弗尔曼大学拥有2700名学生,坐落于南卡罗来纳州的Greenville小镇。Buffinton选择Furman而不是Washington and Lee的原因在于他热爱学校750英亩的广阔校园。而在Droll这边,Furman能够给他提供练习网球以及学习医学预科的机会。
Droll的父亲一直支持儿子离开医科学校去专心做Yik Yak的决定。他把这个发给了Droll,现在这张图挂在了Yik Yak的办公室里。
“大家都这么说我:‘你的科学学科成绩那么好,你应该去做医生的。’”Droll回忆道。在他刚进大学的那一年,他还在寻找有什么第二专业可以供他学习的,最后他就决心尝试了他的第一节计算机科学课。“我最喜欢解谜题了,”Droll这么说道(他以前还经常给他大学报社帮忙出纵横字谜的题目),“计算机编程其实就是解谜的过程。”
在那个班上,Droll碰到了比他小一届的同学Dougie Warstler。这两位一起宣誓过的KAPPa Alpha 兄弟会成员,在那里遇见了已经是兄弟会成员的Buffington。Warstler于是选择了Buffington作为他的“大哥”——即兄弟会里的导师以及朋友。
而现在,Warstler正在以百万美元的赔款起诉Buffington和Droll,声称他是Yik Yak的第三方创始人。Warstler拒绝了通过律师和媒体网站的记者交流,但是公开的庭审记录上我们就能看到他叙述的故事。
被早日大学好友起诉
2012年的春天,Droll和Warstler在他们参加的计算机编程课上组成一队,开始研发一个叫Fry Cook的iPhone 应用。
“我们开始一起做一些编程,”Droll在回忆起他和Warstler的关系时这么说,“我们当时做的那个游戏只能算是课堂练习作业那样的水平。”
Fry Cook并不成功,但是两人自此之后就一直合作,并且Buffington还加入了。三人接着做了一个应用,是一个叫Dicho的快速投票型软件,Dicho是dichotomy即二分法的简称。使用者们可以自己创建或是回答一些这样的问题,比如“谁的篮球打得更好,乔丹还是勒布朗?”他们还为了这款应用在2012年的六月成立了Locus工程有限责任企业。根据最后的起诉文件来看,他们当时三人都同意将股份平均分为三份。
Yik Yak创始人们不在他们父母家里办公之后给新办公室买的第一张桌子。
那年秋天,Droll和Buffington已是最后一年大学,Warstler还差一年,他们当时一起在校园里推销Dicho,送出配套的小礼物,还接受了当地媒体的访谈。但是即使在辛苦工作了一年之后,这款应用最后还是没能火起来。Buffington和Droll说Dicho的下载量大概只有1000个。“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应用的,”他们说道,“只不过它到不了风靡校园的地步。”
Warstler在那年秋天回到了Furman去读完他大学的最后一年。Droll则被USC Greenville的医科学校录取了,但他选择了退学并且继续和Buffington研发应用。这两人搬了家,然后只能在两个小镇中间的Panera Bread餐厅碰面,一起写程序想新计划。
“我们当时几乎是什么样子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想到了,”Buffington这么说,“接着Droll和我就构想出了Yik Yak,然后我们当时就说:‘这想法挺不错的。我们就这么做吧!’”
现在的Yik Yak允许使用者们在1.5英里的接受范围内,阅读别人匿名写下的评论或者自己发布匿名消息,这就像一个贴满了传单的当地公共信息栏。但最初的时候,两人构想的是一个更小的距离范围,约为25英尺。这样子的话,只有同一个教室里或是同一个建筑里的人才能读到这些消息。
2013年的10月,Droll和Buffington共同创立了一个原型应用,于是他们把手机带到了足球场上想测试一下范围限制下的消息发送设置。Droll站在了球场的一头,Buffington在另外一头。其中一人会发出短信给另一人,然后大叫道:“你收到了吗?”如果对方收到了,他们就同时往后退一步,然后再次测试短信的收发范围。
“我们痴迷于把这个应用的精准性调整到最完美,”Buffington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我们大体的想法是,如果我在图书馆里发出了这样一条信息:‘嘿,你们听到那个吃薯片超大声的人了吗?’这时候如果在餐厅吃饭的人也接受到了这样的信息那就变得很格格不入了。”
在完成了距离测试之后,Droll告诉我们建立Yik Yak的第一版只花了他一个星期。这款应用就是个最基本的平台,使用者们可以在上面发布一些本地浏览的消息。不像现在的很多其他应用,Yik Yak里没有赞成或是反对票,也不允许使用者看到别人发布信息的位置等等。
用来给这款应用起名字的时间都比建立应用的时间要长。Buffington和Droll总是忍不住想用“chatter”这个名字。他们想要一个能够反映电影院氛围的名字,即在影片开始前灯光即将要暗下来之时,观影者们轻声地在交流。
Buffington第一次手绘的Yik Yak的图表现在被表框起来挂在办公室里。
最后还是Droll的妈妈在Google同义词搜索时看到了Coasters乐队1958年的热门歌曲Yakety Yak,于是便想出了“Yik Yak”这个名字。
Yik Yak发布前的几个礼拜,创始人们便修改了Locus工程公司的股份协议。修改后的协议声明每个创始人都只拥有他们制作的应用的5%的股份,一共加起来就是共同拥有任何一个应用百分之15%的股份。剩下来的85%会由Locus工程其他的合作方依据他们各自对于应用建立的贡献而分割股份。
2013年的11月6日,Yik Yak在应用商店发布了。这款应用瞬间就大受欢迎,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创始人们对他们的朋友们撒了个谎。
两人编了这样一个谎,说Yik Yak是依据哈佛大学学生的要求而建立的。他们俩想要从家人和朋友那里收到诚实的对于此应用的反馈信息。深受电影《社交网络》的影响,他们就把自己想象中的客户设定成了常春藤学校的学生们。
第一周还是的时候,Furman超过一半的学生已经下载了Yik Yak。这可比Dicho一年的下载量还要高了。“我们当时想着:‘如果在Furman这样的学校我们都可以做到这个程度,那么其他学校应该是没问题的。’”Buffington这么说道。
Buffington和Droll正在他们亚特兰大市的总部里。Yik Yak在几个月里就要搬去更大的办公室里了。
附近的拥有1200名学生的Wofford大学是开始流行Yik Yak的第二个学校。Buffington给一个朋友发了短信,说了说这应用在Furman有多么的流行。几天之内,Yik Yak就占领了Wofford校园。
圣诞节假期之时,Droll、Buffington和Warstler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了。2013年的12月21日,Buffington声称他发了一条短信给Warstler,想要买走他在Yik Yak的股份。
“Droll和我之前在讨论Yik Yak的相关事宜,然后我们挺想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们买走你在这个应用下的那一部分股份?”在Warstler起诉案中Buffington发的信息被公布出来,“我们两个希望能够用我们自己的力量继续在Yik Yak上工作下去。如果你不愿意拿出你所有的股份,那么我们也可以少花点钱买你一部分的股份。”
“我们从来都没有要故意搞垮你。”据案件记录显示,几天之后Buffington是这么告诉Warstler的。
2013年12月28日,Droll又紧接着写了一封邮件给Warstler,告诉他他必须得离开公司。Warstler说他拒绝了这个要求,然后又重申了他很希望能够给Yik Yak做出点有意义的贡献。
1月5日之时,Buffington和Droll为解散Locus工程并为Yik Yak成立新的公司股份做好了所有的文书工作。2014年1月6日,Droll便写邮件通知Wasrtler说他已经不在公司内了。
在案件记录中这封邮件的一部分被引用出来:
“我们认为现在最合理的行为就是解散Locus。我和Buffington两人共同拥有Yik Yak的全部知识产权,Locus工程公司根本没有参与此项目。”
2014年的11月,Warstler聘请了Lee Tran & Liang,即代表Reggie Brown起诉他兄弟会成员Evan Spiegel和Bobby Murphy的同一家律师公司。和Warstler一样,Brown之前为了Snapchat软件的创立而起诉他的前任好友们,最后他在和解中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
Yik Yak诉讼案还在继续。
$page$第一学期
Droll和Buffington正在他们亚特兰大Yik Yak的总部里玩闹。
Warstler被迫退出之后,Droll和Buffington就在2014年的早期开始专心忙扩张的事情。他们起草了一份有趣生动的通过电邮进行市场营销的策略计划,想要以此攻破更多校园。
在各大学校网站上四处寻找学生组织之后,Droll和Buffington决定从南部开始,一个大学一个大学开始逐一攻破。他们把每个组织的名字和领头人都计入在了表格内,还包括学生领到的头衔和邮箱。
每个周二,Buffington都要给这张表格内的学生们发出上千封私人邮件,里面加入了各种兄弟会和学生组织流行的小笑话。
邮件的开头总是这么说:“某某某,嘿!你能帮我们几个老兄一个忙吗?”接下去又说:“这轻易发大财的机会你不要错过啊!”
“邮件的内容大体就是:‘Yik Yak现在火遍校园,你还没开始用就说明你逊爆了。’”Buffington这么解释道。
这个策略在Yik Yak针对的第一个大型学校乔治亚理工大学就起效了。一旦乔治亚理工的学生们都开始玩起了Yik Yak,创始人们又把矛头对向了乔治亚理工的对头学校即乔治亚州大学。
“我们的邮件是这么写的,‘嘿,我们这儿有一个超酷的应用叫做Yik Yak,对面乔治亚理工的学生们都在用呢,你们怎么还不开始用啊?’”Buffington这么说道。这之后一天内就有2000个乔治亚州大学的学生登录了应用。
“这个应用的推广需要一种群众效应,”Buffington解释道,“你必须得一次性在一天内争取到100个使用者,或者更多,以方便Yik Yak在一个区域稳定其地位。而通过一个个组织来做这种推广是最好的。这就是我们能够扩展到南边30至50所学校的诀窍,接着我们还继续深入到了大西洋沿岸联盟的学校或是中学。”
Yik Yak这边忙着在大学里收兵买马,而幸运的是硅谷那边对Yik Yak的成功还一无所知。风险投资人们把资金大笔投入一些其他的匿名应用比如Whisper 和Secret。一月份的时候,Yik Yak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及来自于亚特兰大资本的2万美金投资和上升至10万的下载量。那个月的下半月,TechCrunch记者Jordan Crook到亚特兰大州来参加一个科技比赛的活动。为了把Yik Yak的名声更进一步地扩张出去,Buffington和Droll特地参加了这个活动,想要吸引这位记者的注意力。
几周之后,来自纽约Vaizra投资的Ron Rofe在浏览TechCrunch网站时,留心到了Crook的一篇文章,大标题写着:“Yik Yak是一个针对大学校园的匿名机制应用。”
Rofe立马就拿起了电话,订了张去乔治亚州的机票。之后他就成了第一个投资Yik Yak的投资人。
总算醒过来的硅谷
2014年一月的晚期,Buffington的叔叔打电话给了他在Google工作的小学同学Alan Masarek。
:Niko Bonatsos在2014年2月21日在LinkedIn上给Buffington发来的消息。
他给Masarek说了说Yik Yak的事,然后希望他能给他的外甥提出些建议。Masarek在几年前创立并售出了QuickOffice软件,一套供手机使用的效率工具组。
“你在Google就是负责手机的,你愿不愿意和这些小伙子们谈谈,或者成为有影响力的股东成员之一?”Masarek的朋友这么问他。
Masarek之后就同意了,并开始在和Buffington和Droll的交流中提出一些意见与想法。
不久之后,硅谷的其他投资人和创始人等等就开始注意到了亚特兰大这边的小动静。
Niko Bonatsos是General Catalyst的一名合伙人,他帮助他的公司敲定了一笔给Snapchat的投资。他光顾应用商店的次数实在太多,以至于在任意一天他都可以飞快地按照应用的顺序或是类别报出各种各样应用的名字。去年二月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在社交网络类别里有一个新的应用变得极其受欢迎。
Bonatsos下载了这个应用,浏览了一下他能收到的匿名消息。那个时候加州的用户还都没有开始使用或是发布信息,但他可以看到一些收到赞成数最多的评论。“这些评论内容简直叫人无法相信!”Bonatsos回忆道,“我一条一条评论看过来,发现自己最后笑得跟个疯子似的。”
就这一点理由就足够Bonatsos给Buffington发LinkedIn消息来约定会面了。Bonatsos说他们的第一个电话交谈很是搞笑。
“Buffington总是在说些笑话,”他回忆道,“我想着,‘很明显这个家伙很有意思很幽默,和我在旧金山湾区遇到的这些创始人们都不太一样。’”
Buffington和Bonatsos一样,都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人。
Bonatsos和Buffington、Droll一拍即合,于是提出邀请他们去洛杉矶。
在这趟加州之旅之后,Yik Yak便在首轮融资中收获150万美金,估值也达到了百万美金。Ron Rofe,Kevin Colleran,Niko Bonatsos和其他的天使投资人都参加了融资。不过这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Buffington和Droll都保证他们得解决通过应用进行校园欺凌的事件,特别是最近在高中频发的校园暴力。
创始人们讨论后一致同意推出一个听起来很疯狂的计划:他们要把Yik Yak上很大的一个客户群,即高中在校学生们,赶出这个应用平台。
颇为大胆的决定
2014年的3月15日,Droll和Buffington在他们亚特兰大迷你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举行了一个紧急会议。他们得想个办法来防止高中学生使用Yik Yak。寻找这个目标群本身就很难,因为这个应用本身是匿名的,没有办法收集用户数据。但是它可以定位一个用户。
Yik Yak强烈抵制通过应用发生的暴力事件,但是匿名用户们还是会写一些非常残忍不堪的评论。
Droll和Buffington想出了一个通过利用高中学生所处地点的方式来阻止他们使用应用。他们会写一个程序来定位某一个特定的位置,然后阻止那里的Yik Yak用户登录应用。在那个被封地区登录应用的用户会看到一个错误信息显示,提示他们重新定位或者再试一次。这种在一个区域附近建立虚拟网络的方法叫做geo fencing,即区域限制。
创始人们首先给整个芝加哥都设置了区域限定,因为Yik Yak在芝加哥出现之后造成了很多骚动和问题。
“这其实挺搞笑的,因为芝加哥整座城市都在谈论这个应用——从新闻,到小孩和家长们,都为这个应用而疯狂了。这是他们一刻不停讨论的主题,然后他们讲着讲着就会想去用这个应用,但是最后发现他们没办法登录。”Droll这么说。
创始人们每个周末都要去封锁更多其他发生过问题的区域,比如位于国家另外一边的高中和初中。后来,Yik Yak给大约10万所美国境内的学校设定了区域限定。同时一些其他的国家也被设定了地域限制,以预防在首轮国外推广的时候造成任何问题。
“这个应用放在高中的环境里一定会大火一把,所以我们这样做也是牺牲掉了很多客户,”Buffington这么说,“但是我们必须得采取措施的原因在于我们得确保这个应用不被错误使用”。
Droll和Buffington在处理Yik Yak事件上道德立场让投资人们更加坚定地支持这对又奇怪又不够技术怪才的乔治亚大男孩们。
“他们其实‘解雇’了他们三分之二的客户,而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Masarek在评论Yik Yak不再向全国高中开放的时候这么说道,“这是个很勇敢的举措,毕竟公司正在扩张,高中学生使用这个应用的比例也那么高,但是高中生们就是还没有成熟到能够理性地面对这个匿名机制。”
“他们主动屏蔽了将近70%的用户,”Colleran评论道,他也效力于General Catalyst,虽然公司没有给Yik Yak投资,他自己和Bonatsos一样都给此应用做了私人投资,“他们的想法如此超前,以至于他们宁愿丢掉使用者也要去建立一个更安全的使用环境。”
直冲云霄
许多目标消费群为大学学生的公司都痛恨学校的假期。使用者们都跑回家过暑假、寒假或者是春假了。玩乒乓啤酒游戏、在Facebook上看别人主页或是在Yik Yak上发布消息,都被睡觉和家庭活动取代了。
2014年的春假对Yik Yak来说却是个愉快的惊喜,因为它在三月的头几个星期里收获了空前未有的增长。学生们不仅没有在春假时丢下Yik Yak,反而还带上了这款应用并且把它分享给了其他学校的朋友们。
一位职位应聘者把一些最流行的Yak帖子做成了杯垫,现在在Yik Yak办公室各处都可以看到。
“你在海滩上和上千个其他的大学生在一起,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在Twitter上加他们为好友吧。”Droll这么说道。
春假之前,Yik Yak只活跃在30到50个学校之间。到了学期末的时候,已经有超过250个院校在使用Yik Yak了。
Yik Yak在九月份的时候上升到了应用商店的排名顶端。
六月份的时候,Yik Yak从Colleran、Bonatsos以及其他投资人那里收到1000万美金的融资。Droll和Buffington开始能够给他们自己开工资了,还雇佣了他们第一个正式员工Ben Popkin。他们后来还聘请了Tom Chernetsky作为首席科技官,而后者自二月以来一直作为咨询顾问来帮助Yik Yak修复它故障频发的网站。
一个月之后,创始人们一直害怕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暑假正式开始了,Yik Yak的使用者们就都消失了。
应用本来拥有的成千上百万的活跃用户们数量大大减少了。使用量在几个东海岸城市或者运动比赛等等时候才会有所上涨。但总体而言,Yik Yak不再出现了,从App Store的榜单上也掉下来了,也不再受到硅谷的关注。
“我们也不清楚使用量到了秋天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因为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做这一行。”Buffington这么说,“还存在一个问题,这些我们在发展中的学校假期回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有我们怎样再扩展到更多其他的学校?”
到八月份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虽然夏天的时候学生们用Yik Yak用得不是那么地起劲了,但他们还是不停地跟朋友们提到这个应用,而口口相传这一点在秋天的时候就起作用了。Yik Yak随着约一天10万的下载量又披风带雨地杀回了应用商店的最佳榜单。它变成了第三大受欢迎的应用,排名甚至高于Facebook、Twitter或是Pinterest。
硅谷的各种大型投资公司突然间就意识到Yik Yak崛起了。
席卷市场
从八月底到九月下旬,Yik Yak的增长率令人叹为观止,几乎是一夜之间每月活跃用户就上达百万。这个应用甚至打破了地理上的局限,穿过了落基山脉,来到了斯坦福大学的校园。这次营销之行是由Buffington和Yik Yak的第二位校园代表Cam Mullen一起策划的。
营销之行起始于俄勒冈,到亚利桑那州为最后一站,团队租了一辆50英尺的大巴士,在85天内去了32个院校。Buffington出钱给应用的吉祥物买了套特别服装,还花了上千美金专门定制了一个耗牛的塑像挂在营销巴士的车尾后面。
巴士里面,Yik Yak的七位现场销售专员和一个录像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一个个地去拜访兄弟会派对,他们负责分发带有公司标志的袜子和T恤,再和学生们来个热烈拥抱。
“如果你是一个校园里的Yik Yak使用者,接着你遇到了Yak的吉祥物还跟他拥抱了一下,或者你收到了Yik Yak图案的袜子,更或者你在一个派对上骑了真的耗牛的塑像,这个时候你就不仅仅是‘嗯我还挺喜欢Yik Yak的’,而是‘我爱死这个应用了!’”Buffington这么说。
风险投资人们开始不停地给Colleran打电话,希望可以能被介绍给Droll和Buffington认识。“那两周内我接到了我认识的每一家公司的每一个合伙人的电话,因为他们中没人认识这两个小毛孩,”Colleran这么说,“从最有名气的大牌投资人,到一些我之前从来没说过话的人,所有人都在嚷嚷着:‘我要飞去亚特兰大。’”
引领红杉给WhatsApp投资的Jim Goetz,这次又给Yik Yak提供了6200万美元的投资。
Jim Goetz是从他在读大学的女儿那里听说Yik Yak的,他女儿极其热衷于使用这个应用。而他本身是红杉资本的一个合伙人,曾在WhatsApp以190亿美元价格出售给Facebook之前对这个应用做过大型投资。
虽然一开始由于和给Whisper的投资冲突,红杉资本对于Yik Yak的种子轮和第一轮私募投资都不闻不问,但是后来Goetz坚持决定要为这个秋天最火的应用再做一轮大型投资。他专程飞去亚特兰大好几次,直到他最终说服Droll和Buffington,即红杉在Whisper里的投资对于未来在Yik Yak的潜在投资没有任何影响。
Goetz最后对Yik Yak进行了6200万美金的B轮融资,而公司的估值已经要突破4亿美金了。Goetz承认说这个应用现在的规模可能对不起它4亿美金估值的名望,但是这个应用一旦玩起来那可是上瘾的。特别是投资人们看到Yik Yak像当年Facebook一样如此快速地渗入大学校园市场也颇为之激动,每天活跃在Yik Yak上的用户比例也颇高。那些用户们在Yik Yak上停留的时间通常较长,而且22%的Yik Yak用户会积极地发帖子。
两个学期之内,Yik Yak已遍布1600所学校,每所学校内大约有50%到80%的学生使用率。其中大约1400所学校都是在那个秋天加入的Yik Yak。大约有1000多篇校园报纸的文章都在报道Yik Yak(这也是Facebook用来增加使用率的一个战术)。
“我加入Facbook时是他们最早的10名雇员之一,因为我很喜欢它在校园里成为了人人都使用的标志性平台,”Colleran这么说,“而现在的Yik Yak是Facebook之后我唯一感觉类似的平台。”
公司现在拥有25名雇员,并且还在不停地从Google和Dropbox等大公司那里挖墙脚过来。同时他还拥有超过350名校园代表。
如果你去问Droll或者Buffington他们知不知道在一年内建立4亿美金公司有多么的困难的时候,他们可能只会耸耸肩。
“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很难再退后一步去想想以前发生的事情:‘哎呀,我们几乎在一个学期内就席卷了整个美国大学市场。’”Buffington这么说,“但对于我们而言,还有很多大学校园里只有大约一半的学生在使用Yik Yak,所以我们需要把那个数字提升到100%。这就像追着野兔一样是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过程。”
Droll也同意这是个无底洞,但他很感激如今已有的成就,“每天早晨还是一样醒来,给自己做早饭,开相同的那一辆车,但是所达到的成就其实一天天累积下来很惊人。”他这么说道。
充满争议性的未来
Yik Yak阻止高中学生使用软件的举措镇压了大部分的欺凌事件,但是并不能彻底清除所有问题。自那之后应用本身就一直在加入帮助维持社区管理的工具以及各种通过标记关键词或名字来清理种族主义、厌女症和其他攻击性帖子的方法。
不过,我一月时在应用上发了我的第一条消息之后,15分钟内就有人称我为“工具”。高中生使用Yik Yak时发生的那些欺凌事件或是暴力威胁,如今在大学校园中也出现了。一些教授甚至在向大学申请把这个应用封掉。有一些其他的大学已经禁止学生使用这个应用了。十月份的时候Google Play也不得不把Yik Yak的排名降位了。
大学生们对于Yik Yak的评价也是参差不齐。Aimee Knecht,田纳西州大学的大四生,认为她自己:“老实来讲不应该那么经常使用Yik Yak的。”
当我们问起这个应用在校园里也多流行时,她说:“简直火到你无法想象。”
大学学生们觉得Yik Yak是一个有趣但是有点狗血的应用。
她的同辈们也都玩Tinder或是一个叫Trivia Crack的新小测验游戏,不过还是
用Yik Yak作为主要的消遣方式。“总的来说这个应用要的就是极度讽刺,极度
诚实,”她这么评论到,“基本上大家会发一些我们都会想但是在公众面前又不
敢说的那些话。这些帖子都很搞笑。但是当有人发一些严肃的话题的时候,比如
有人陷入忧郁症了,或者只是单纯地谈论学校的团结精神,那整个Yik Yak大家
庭也会愿意聆听这些声音。”
Yik Yak还被证实成为大学校园有效的防卫系统。去年秋天在弗罗里达州立大学发生学生枪击案件的时候,大多数其他学生在收到大学邮件之前就在Yik Yak上看到了这则新闻。
在阿拉巴马大学的另一个大四学生Samantha Fulgham说大多数学生好像都在使用Yik Yak。但她说学生们大多数只用这个应用来欺凌别人,所以她自己已经删除了这个应用两次了,因为她在读别人的评论的时候觉得“这是个道德上的错误”。
Yik Yak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它的竞争者们。
“这个应用的名声的确不太好,”21岁的Fulgham这么说道,“这基本上就是个人们用来在网络上欺凌别人、发很残忍的评论的地方。我本来以为这会像匿名的Twitter一样充满有趣的评论,但是它最后只变成了传播谣言以及讲校园里别人坏话的地方。”
Yik Yak是否能够完全撇清它的坏名声目前还无人了解。之前匿名应用 Whisper就因为被说散布谣言而被使用者们痛批。另一个匿名应用叫做Secret,在筹集了2500万美金资金之后就渐渐失去了其魅力。还有使用者们狠狠起诉了一个Juicy Campus的大学八卦网站,因为此网站允许各种诽谤性的评论。
不过有一个看上去不太可能的人却特别支持这个平台,她就是Elizabeth Long。
她和她父亲受Yik Yak的邀请在十二月时去公司总部讲述Woodward Academy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现在都认为Droll和Buffington在努力建立积极的氛围,并且这个应用最终会成功的。
“在我遇到Droll和Buffington之前,我估摸着Yik Yak也就是两个小屁孩搞出来的一个实验,他们估计也不明白这个应用最后怎么会被错用来欺凌别人,”Long的爸爸在一封电邮中这么说道,“但在和他们会面之后,我回来时深深相信,他们两个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去避免这样错用的情况,而且他们也很为这样欺凌带来的伤害而困扰。我自己没想到,估计大多数人也都想不到,他们已经在为预防网络暴力采取很多极具前瞻性的工作了。”
硅谷仍旧支持着Droll和Buffington的立场。
“最好的投资总是充满了争议性。”Bonatsos最后这么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