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宏的创新理想国

“42。”

《银河系漫游指南》里给出的这个数字，每年都会引来千万次的搜索尝试，在Wikipedia上更有诸多详尽的推理探究。而它本身，是道格拉斯对人类探寻知识边际的一声嘲笑。

星辰大海，岂有尽时。

信息的浩瀚汪洋，如大海托举着大陆一般，承载着人类的生活。然而这片海域也有深浅曲折也有海岸蜿蜒，有浅如滩涂困龙，有深如海沟未测。在其中生活的我们，就被这一片片海域困入了各自独有的生态领域。能够汲取的信息养分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自从人类社会有阶级划分开始，“资源”就是人以群分的根源。即便是在自然权利概念已经深入人心的现代社会，资源依旧无法均等分配，尤其是最重要的资源——信息。互联网无可企及的传输速率对信息的分布带来了革命性的改善，比起其它传统手段更容易让人看见“信息平权”的希望。

“让所有的人，让全中国的人，不管你在多偏远的地方，你能够像北大的教授一样，方便、平等的获取信息，找到所求。”

这是李彦宏最近在《开讲啦》节目进行现场演讲时说出的句子。在他演讲的描述里，少年时代的他也曾经受困于信息资源的不平等困境，像其他人一样渴求突破自己所在的局限，也的确为了这个目的费尽心力吃尽苦头。二十多年以后，那个少年已经成为中国互联网大佬，甚至纳斯达克CEO会亲自发邮件祝贺百度上市十周年。然而他依旧没有忘记当年自己心中所感，并且依旧期望借由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都免于信息局限之苦。

萨义德在《知识分子论》中写道，“我相信，知识分子的重大责任在于明确地把危机普遍化，从更宽广的人类范围来理解特定的种族或民族所蒙受的苦难，把那个经验连接上其他人的苦难。”以己之苦，推人之苦，以己之力，解人之难，是知识分子的责任感。李彦宏这个曾经的理科高考状元，显然依旧流淌着知识分子的宏愿之血。

信息流通的自由平等化实际上已经成为全球都在积极关注的话题，在2014年IFLA（国际图联）的里昂大会上发布的《里昂宣言》里，就明确提出“推动和保障平等获取信息”的条款，希望能够接替即将到期的联合国MDGs（千年发展目标）重点解决信息不平等对经济发展和社会公平的重大影响。这种不对称性带来的影响在经济发展速度快、社会变革剧烈的中国尤为明显，也许远胜于对大洋彼岸互联网发源地美国的影响力。

即便李彦宏在演讲中强调了20年来中国和美国发展速度的惊人对比，但是中美之间发展模式和速率的鸿沟依然存在。我们还沉浸在信息高速公路带来的便利和美好时，美国人已经早就开始忧虑这种模式带来的“恶意”。例如碎片化阅读带来的思考能力下降，例如海量信息导致的效率降低。美国前辈们已经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信息平权，开始了对信息秩序和信息社会化效应的探索。

《美国精神的封闭》的作者艾伦·布卢姆针对美国社会的平权和开放性就一直忧心忡忡，在他看来，这种过度开放和自由化的信息弥漫会消磨人的个性化意志，变得过于“开放化”而失去个人独立的判断力。“开放曾经是使我们能够运用理性去寻求善的美德，现在却意味着接受一切，否认理性的力量。”按照这个理论来说，很显然互联网的普及会加速这种过程，毕竟“开放”就是互联网信息技术的标签。

因此互联网的信息技术在极度的开放之后，依旧需要寻求一种个人化的“封闭”。我们需要互联网提供的是适合自己需求的信息，最好是帮助自己思考和生活的信息。李彦宏在演讲中做出一番忠告，人生做出正确选择有三个条件：第一，不能太笨；第二，浓厚的兴趣驱使；第三，丰富的信息源。在他的理想里，百度是用来解决最后这一点的。

那么什么是丰富的信息源？仅仅是每个问题的答案吗？也许不是。就像开篇提到的42这个终极答案其实缺少终极问题一样，我们有时候连问题都提不准。理想、目标、需求，甚至晚餐的菜谱、约会的衣服、脑海里回旋的歌，大多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很多次我们连怎么开口询问都还不知道。所以百度在搜寻答案的能力已经不成问题的情况下，开始积极发展帮人提问的能力。无论是对大数据应用能力的进一步挖掘，还是新推出的私人秘书的“度秘”，都显示出百度在个人化上下的功夫——只有足够贴近你的搜索引擎，才能为你提供最适合的一片信息海湾。这个港湾也许相对于整个扁平又开放的信息汪洋来说只是沧海一角，但是它却最能够满足个人独特的生活和成长需求，并且你也随时可以选择出航去更远的海域。

信息的不平等造就了互联网时代的新的阶级差异，而李彦宏心中所念是如何铲平这其间的地势落差，消灭信息贫困地带，实现社会的公平。一个当过高考状元的理科生，谈起人生理想竟然思考的是一个社会学范畴的问题。也许就像有人说《三体》里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二向箔而是黑暗森林法则一样，所有理科技术手段的背后都是文科的内里。

如果物理的尽头是哲学，那么信息的尽头则是人性。我们是这片星辰大海里信息的产出者，同时又是从中获益的汲取者。在这里掌舵航行的人不应该忘记，每一处闪光背后都是人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