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从一个想法到软件巨头,Slack的创始人Stewart Butterfield仅用了3年,现公司估值30亿美金。没有广告,没有宣传,一切都靠用户之间良好的口碑。Slack成功的秘诀在哪里?
9月某个星期四早上的晚些时候,在位于旧金山不显眼的公司总部,Slack Technologies的CEO Stewart Buteerfield将设计主管和产品主管召集起来开了一次会。会议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保证这家市值28亿美元主的公司,在员工规模达到250、500甚至1000人时能和最初8人规模时一样平稳运营?这个问题已经在Butterfield的脑海中盘旋许久了。
为了今天的会议,Butterfield特地穿上了运动型迷彩服,并在会前准备了一张“指导原则”清单,上面列着他希望员工刻在心底的几条原则,包括“不要让我思考”,“多点几下也是可以的”以及“数据解决不了难题”等等。
Butterfield正侃侃而谈时,有件事情的出现分了他的心:身在温哥华的Slack设计主管Brandon Velestuk正与Butterfiled进行视频会议,这时Velestuk的椅子嘎吱嘎吱响了,他说:“你知道这椅子为啥发出这该死的噪音吗?”Butterfield说:“你能把所有嘎吱响的椅子拖到外面去吗?”
对别的CEO来说,这种时候最多也就算注意力的小小分散,但Butterfield认为:如果你能忍受嘎吱作响的椅子,那还有哪些方面是你任其自然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是因为太小就无需关注的。
在Slack的三处办公点,所有的洗手间内都自动播放着法国广播,因为Butterfield认为谁都不该听到同事在洗手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Slack推特账户上的头几千条推文全是Butterfield本人所写。在谈论破损椅子的前几分钟,Butterfield正提议为公司设计师重新排列座次表,以此减少竞争时间的浪费。
与多动症和强迫症的某些症状相似,对细节的极致追求让Slack从某种意义上成了全球发展最快的创企。自2014年2月上线后,Slack于两个月内拥有了170多万用户,其中48万用户是每月支付8-15美元的付费用户,这让Slack的年收入达到了4500万美元,也使得其他“免费增值”的企业软件产品的转换率大幅降低。
Slack每周5%的用户增长率已经连续保持了70周,Salesforce、eBay、NASA、HBO等都在其9万多企业用户之列。“过去一年,我们每周都在观察用户增长率,我们也知道,用户增速不久即将放缓,”Slack的CTO兼联合创始人Cal Henderson说道,“如果用户增速还不降下来,那就得外星人也在使用Slack才行。”
当然这只是笑谈,但正是Slack成绩斐然的自身发展让它赢得了年度公司的荣誉。
沟通交流是信息经济最核心的活动,如何保持有效的沟通恰恰是个巨大的挑战。在一次又一次的调查中,知识员工表示,邮件和会议是阻拦工作效率提高的两大拦路虎。不少软件公司都宣称他们能让工作沟通乐趣多多,不再繁琐,但只有Slack一家真正做到了这一点,因而它的产品也就形成了口碑效应。
是的,你没听错:Slack没有任何营销人员,广告也是最近才开始播出的。Slack 97%的新客户都是别人推荐过来的。有人是听同一办公室的朋友介绍的;有人是听之前使用过Slack的同事介绍的;也有人是听他们在Twitter上关注的人介绍的。了解到Slack之后,大家纷纷在自己的团队内试着使用Slack的免费版本,而后便一发不可收。这时公司内部的IT采购员就有义务购买付费版本了,否则员工们一定会群起抗议。
作为一个能让团队成员一对一或群组聊天的沟通平台,Slack的功能并不足以让人感到惊叹:错过的聊天记录可以轻松搜索,柔性体系结构能减少不必要的闲聊,智能提醒功能在让你专注一事的同时不致错失重要消息,还有近些年兴起的emoji表情和GIF动画相衬。
虽然这些都是挺不错的创意,但远没有达到令人拍手称奇的程度。然而,不知怎的,这些平平的创意叠加在一起却让用户对其爱不释手:“突然之间我们就发现,Slack比我们之前使用的工具要好上无数倍,” Modest的CEO Harper Reed说道,他的公司曾是Slack的早期测试版用户只一。Reed在Twitter上对Slack的鼎力支持也为Slack带来了其他几个早期客户。
“任何与Slack接触过的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考虑使用Slack,这真是太奇怪了。”
但从用户友好型应用发展到用户崇拜型应用是有很大一步需要跨越的。Bob Garfield在他的书中,对品牌如何成为消费者崇拜型品牌进行了探索。他写道,人们对那些最有影响力的品牌不仅是喜爱或为其树立口碑,更把它们当做身份的象征。“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把公共广播电台的贴纸贴在他们的汽车上。”
用户对Slack有如此深的感情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公司最初成立的时候,Butterfield与其联合创始人就下决心一定要让Slack成为一个不仅实用,而且有趣,体贴,人性化,充满创意又博学广知的公司。当你打开Slack应用时,它会向你道一句欢迎:“多么美妙的一天!在这样的日子里,有什么实现不了呢?”或“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用户也可以利用Slack的程序小黄鸡Slackbot来自行更改欢迎标语。在Modest,Slackbot会在每次门铃响起的时候给你发出提醒;通过与电子签到软件Envoy的整合,Slack可以在会议开始前为你提供访客的资料。
Slack目前拥有300名左右的员工,在过去的15个月内,如此快速的员工增长让它不得不两次迁移旧金山的办公室。
管理这样一个蒸蒸日上的公司是一件颇为刺激的事,Butterfield喜欢将其与跑酷相比。“一旦你停下来了,你就会崩溃,”他说。“因此你要不断地观测周边情形,找到适合弹跳的台阶,或可以攀爬的墙,或可以翻越的栏杆。”
今年5月,Slack获得了由Social Capital及其他几家顶级风投公司提供的1.6亿美元融资,其市场估值一路上涨到28亿美元,Slack也因此成了硅谷的独角兽公司之一。Microsoft,Google,Facebook等大型公司对待Slack的认真态度,多家试图与Slack同分一杯羹的创企都让外界看出,这是一个有持续发展力的公司。
$page$今年42岁的Butterfield看起来并不像开发企业软件的。Butterfield成长于英属哥伦比亚的一个穷困社区,Butterfield会弹尤克里里,拥有哲学硕士学位。当年,怀着成为哲学教授的梦想,Butterfield进入了维多利亚大学。然而,在研究生读了一半时,他发现自己的博士朋友们都很难找到工作,而那些学习编程的朋友却在90年代的互联网热潮中过上了宽裕的日子。后来,Butterfield找了一份开发网站的暑假工,正是这份暑假工让他改变了自己的职业规划。
2002年,Butterfield组建了一支团队,开发了一款将社交媒体元素与创建世界幻想冒险相结合,叫做Game Neverending的电子游戏。当时的团队队员包括Eric Costello,Serguei Mourachov,Henderson,Caterina Fake——Butterfield当时的女朋友及后来的妻子。前三人后来与Butterfield一起成了Slack的核心人物。
但他们抓错了开发大型在线游戏的时机:互联网泡沫产生了,Enron和WorldCom的破产威胁到了经济发展。“我们当时几乎就是完蛋了,”Henderson回忆道。之后,Butterfield提出一个想法:将原游戏中的代码提取一部分出来转化成一款图片分享工具。这个想法成功了,Flickr诞生了。Flickr的发展势头强劲,很快他们的服务器已经无力储存用户每周上传的图片了,而Butterfield他们还没钱买新的服务器。
当Yahoo提出以2500万美元收购Flickr时,Butterfield他们欣然同意。但在被收购不久,Flickr就被安排到了一个与之并不相融的部门。而在Flickr走向没落时,Facebook和YouTube迅速崛起,成了社交网站的龙头老大。
在Yahoo的三年中,Butterfield咬紧了牙关,直到2008年离职后准备从头再起。他把伙伴召集了起来,并开始着手开发一款叫做Glitch的大型多人游戏。
虽然Glitch获得了由Accel Partners和Andreessen Horowitz提供的1700万美元融资,但他们又一次撞上了错误的时机:在他们开发这款电脑游戏时,用户正向移动端迁移。在经过几番考虑之后,Butterfield和合伙人决定于2012年10月关闭Glitch。他们把剩下的约500万美元资金退还给了风投,但风投们表示,希望他们收着这笔钱,和留下的员工一起开发一个别的应用。
在那个灵感迸发的夜晚,Butterfield提出了Slack。“沟通不畅是每个公司内部关系紧张的原因之一,我们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Butterfield说。
“在软件设计行业,我们做的不过就是猜测,尝试,然后从经验中学习,”Butterfield说。他相信自己和联合创始人们开发出的是一款至善至美的产品,原因是,从禅的角度看,他们在一开始就没有把Slack当做一款产品看。“我们那时候真的对Slack没有概念,我们只是觉得‘要疯了,消息记录都搜索不了’或是‘iOS上竟然没法发布消息!’,然后我们会针对这些问题,尽力花最短的时间解决。”
“努力工作再回家”是Slack办公室的一句格言,它的另一大特色是:“不打扰”工作模式。
家庭午餐是Slack的一项传统,每星期四玉米卷餐车开到附近街区时,Slack的员工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卖玉米卷的那位女士似乎掌握了所有人的口味。“卖给我玉米卷的女士清楚了解我的口味,那种极致的个人接触体验实在是太美妙了!”
为了重现这种体验,Rayl在聘用消费者支持代表时特意注重了员工的情商和写作能力。技术知识可以靠传授,一个人的个性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是一个自由气息浓厚的公司,”Rayl说。“你要感觉到跟你谈话的这个人是读过几本书的,对办公室外的事情颇有兴趣,只不过他现在在跟你谈论Slack而已。”
虽然眼下是Slack的黄金时代,但Butterfield对公司的忧虑丝毫没有减少。手上资金越多,大众对Slack的期望也就越大。最近,Butterfield的工作职责,也从产品开发转变为了价值观传播。随着Slack的不断扩张,只有“不断地提醒员工他们承载的价值”才能避免出现Butterfield所担心的转型障碍。也正因如此,Butterfield列出了那些指导性原则,他甚至还聘请了一位教育学博士来监管公司的内部学习。
有这么一个假设总是很吸引人:如果你能减少办公室的紧张态势,你就能提高工作效率,更好地了解你的同事,甚至更加热爱生活。就像Butterfield和他的团队开发、使用Slack一样,他们在通过实践的方式塑造自己的企业文化。
Slack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我想,在他们的名字里你就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