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血泪！揭露创投圈“皮诺曹”，我就是这样被一家硅谷创企骗的

本文的作者是Penny Kim，一位市场营销专家，这篇文章讲述了她从达拉斯搬去硅谷一家创企工作，年薪为13.5万美元，还有附带1万美元的搬迁补贴

对我来说，讲出这个故事并不容易。当我再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时常感到尴尬、愤怒以及后悔。但总的来说，这也是一个值得大家听的故事和人生经验。希望大家在选择初创企业或是新企业进行工作时，能够多加警惕。你接下来要读的内容真实发生在最近这四个月内。为了保护无辜人士的隐私，我更改了一些名字。

完全被某事物欺骗

这一切发生在2016年5月。当我居住在达拉斯的时候，我正忙于在Angel.co搜索旧金山湾区的一些任职机会。我申请了X公司的营销主管一职，很快我就收到了首席技术官提供的职位邀请。当时我碰巧在洛杉矶进行了电话面试。他邀请我在次日飞去Santa Clara与他见面。他并未向我讲述这次飞行的意义所在，因此我询问他此次机票费将由谁来支付。当时首席技术官让我进行预订并且告诉我之后会进行补偿，我有点犹豫并且持怀疑态度。但之后，我却盲目选择了相信。我是这么想的：Angel.co上找到的初创企业肯定不会骗我的。第二天，我就在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里与联合创始人进行会面了。

首席执行官Michael称自己是一家成功的跨国采矿集团的老板，是一位拥有数百万美元的投资者。他之前还曾是JPMorgan的分析家。首席技术官Charlie在刚毕业之后就创建了自己第一家初创企业，然后将其出售。他还曾在IBM任职过。两个人宣传自己的“牛逼经历”要多于宣传他们自己的产品（我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他们在投资者会议中反复聊的话题）。不管怎样，我还是相信他们拥有一个可行的创意，我对产品开发也很感兴趣。他们告诉我我将拥有400万美元的的营销预算并且可以全权负责自己团队人员的选择。他们看上去是资深的企业家，但之后有一句话困扰我很久。当我问及Charlie雇员是否拥有见习期（我之前的一些雇主都会采用这一标准），他回我：“没有，这是因为我一向快速雇佣、快速解雇。”我不知道究竟是这句话中的哪一部分让我开始犹豫。

示警信号1：当有人表示他们公司“快速雇佣、快速解雇”时，请相信他们的话，然后离开这家公司。

在我们面试完之后，他们带我去和团队剩余的一些成员共进午餐并且要求我给出一个更高程度的第二轮营销方案。之后一周，我收到了报销的机票费。我将我的营销团队计划方案发送给他们，然后我获得了一份工作offer。我们多次协商并且调整了我的雇佣合同（显然，这份合同是由一位毫无人力资源经验的人写的），但最终的结果是：1万美元的搬迁费、13.5万美元的薪水、股本以及三个月的解雇赔偿费（如果我是出于合理的理由，比如说职位更改、超过50英里的办公室迁址、运营中断或是公司营销重点的变化）。在我看来，这笔交易很合算而且我一直想搬到加州。在最终复查了一遍合同之后，我签了合同然后先去日本玩了两圈。

示警信号2：如果这一切顺利到让你觉得这不是真的，那这一定是假的。

当我在日本的时候，首席执行官打电话给我（他已经知道我在度假当中），要求我在接下来几天内提交一个用户收购战略。为了夺个开门红，我不再纠结关于工作的困惑，将其归因于文化问题，然后凭借自己有限的知识和资源去完成他要求的任务。我并没有带电脑去日本，因此我把我想到的东西都写在了便笺上。当我回家之后，我可以立刻把它打出来。除此之外，我还为公司的新名字和标识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首要重点是品牌问题。之后，我意识到我预先的准备工作都是无价值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400万美元的营销预算，而这是我基于这一预算来进行规划的。

示警信号3：你退一步，他们却会得寸进尺。他们会不断测试你的底线，看你究竟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或者说他们可以从你身上拿走什么。

之后，事态发展的节奏就很快了。我卖掉了所有东西，打包了我不能割舍的物品。当时还让我的男朋友在我安顿下来之前帮忙照看我的猫一到两个月。我和居住六年的公寓分别了，也离开了这个我居住12年的城市。在路途颠簸三天之后，我带着满车的箱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迎接新的开始。

我工作的第一天是在7月5日。我走进办公室，发现公司共有17名员工。在六月和七月之间，这家初创企业又雇佣了九名员工，包括在我来之前一直负责营销工作的年轻社交媒体经理。我记得在之前的面试过程中，我把这位团队成员标记为可以接任营销主管一职。但公司在未与我沟通就决定雇佣这位人士的事实，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按常理出台。更神奇的是，在她见我之前，她就已经在社交媒体上标注自己是这家初创企业的“首席营销官”。这已经预示了未来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示警信号4；如果你是一位经理，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司雇佣了你的直接下属，那么这些员工与你之间也许会存在竞争关系。

公司有8位获得H-1B签证的年轻中国开发者，他们经验不足且急于去学习。最终，他们也是受苦最多的人。我们还有三位新的业务发展团队成员。其中一位很快和我成为了朋友，最终他（我称他为Bruce）告诉我：他和另外两名成员都是首席执行官从另外一家初创企业挖过来的。大体上，三个人的职位头衔都差不多。我很快开始从Bruce那里获取到一些信息，因为他看上去是想帮助我适应新环境。

示警信号5：如果你的上司并非是因为专业能力或资格去雇佣了一些人，那么也许你碰到了一个糟糕的上司。

在工作第一周剩余的时间内，我花了许多时间去理解产品、理解产品推出的目的以及市场前景。联合创始人想要成为“基于信用的LinkedIn”，并且认为他们可与CareerBuilder、Angel.co、Zip Recruiter以及LinkedIn一争高下。公司拥有三个营收模型：他们会向使用他们产品的求职者、招聘人员以及公司收取费用。我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想清楚：我们没有一个强大的功能来让我们从这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没人会愿意为了可以在其他地方免费使用的功能而付费。当联合创始人不赞成我们提出的三个top销售优点时，我要求进行一次白板会议。当我知道公司之前没有一个人进行过白板会议时，我真的震惊了。

在会议之后，我对营销策略的实施和品牌的打造有了更清楚的想法。我本想要继续推行新的品牌，但是Charlie最终决定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即2016年10月）推出一个公测版产品。

示警信号6：如果你不能讲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那么你的产品还未准备好。

之后一周，我请求参加Michael和Charlie的下一次投资人会议。事实上，我一直不清楚——如果我们资金充足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与投资人进行洽淡呢。我很想知道原因。我们首先与Palo Alto的Venture Capital以及Private Equity进行了会谈，结果令人震惊。当投资人要求联合创始人讲述有关产品的相关信息时，联合创始人谈论的却是他们自己、他们的关系网以及他们的资历。当我们最终开始提到31张幻灯片组成的Pitch时，投资人在团队那页幻灯片时叫了暂停。他问道：“你们拥有20名员工？你们目前花了多少钱？营收是多少？”这是我从风投会议上学到的第一件教训：你的烧钱率至关重要。他提出的另一个关键问题是：你们如何去扰乱现有的市场？你们是否具备牵引力？Michael和Charlie无法给出强有力的论点。现在想想，这位经验老道的投资人也许早在我们发现真相之前就已经洞悉一切了。

示警信号7：如果你的创始人重点放在攀亲带故以及自我吹捧上，他们很有可能在借此弥补自己缺失的内容。

我们当天会见的第二位投资人问了相同的问题，甚至会面的时间也比前一位投资人更短。我整合了两次会面的笔记，然后将其发给了业务发展团队。当我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从头开始，然后将幻灯片压缩到了10张。社交媒体经理Jessica在发现我去了这些会议而她并未被邀请时，哭了。因此，下一次会面时，我让她代替我去了。我很清楚得知道精明的投资人绝对不会认真对待现阶段的我们，不过对于Jessica来说，这也是一次有价值的体验。然而她并不领情，仅仅是将其当做是她自己工作安排中一次机会。她常在自己社交媒体上发一些带有错别字和语法错误的内容，我经常会建议她发一些和公司相关的内容，但她固执己见。

工资开始推迟发放

我不知道何时资金开始出现问题。我从一些迹象发现了Michael和Charlie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公司资金出现问题，但他们还一味把赌注放在未来的投资者身上。前两周内，一切事情都显得还算正常，直到发工资的那一天。

我的第一笔工资来迟了。Tome和我是唯一两个在7月20日拿到工资的人。这笔钱还不包括我的奖金。当我询问此事时，却被告知下一张支票中会包含奖金。而其他的员工一毛钱都没拿到，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职业生涯中从未有过工资是以出纳员开的支票形式发放的，因此我要求工资存根。但Charlie表示在我们采用新的会计系统之前，他们无法给予我帮助。我不喜欢这个答案。考虑到第一次发工资的情况，我中断了找公寓的打算，暂时在Airbnb进行预订来度过八月初这段时间。车子后座上还有一堆箱子。我感到有些事情发生了。

就在此时，Bruce和我分享了他个人的忧虑。他坦白道他借给了Michael五万美元的个人存款。看到了吗？一位初创企业的员工把他一生的积蓄都借给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更糟糕的是，Bruce不是唯一一个借钱的员工。为什么这些并非血亲关系的人会在认识几个月后就会如此相信Michael呢？再一次，我将其归结为兄弟文化，并且暗自希望他们可以拿回自己的钱。

示警信号8：如果你的创始人或联合创始人正向团队成员借钱，那么事情就不大妙了。

满是谎言

之后，事态愈加严峻。持有H-1B签证的员工开始紧张了——他们从6月15日开始就未拿到一分钱。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工资晚发了。员工不得不因为工资未到账而支付推迟的租金。Michael将此事怪罪到ADP身上，表示由于合同的相关问题才致使工资推迟发放了。这是他找到的替罪羊吗？有可能。在7月21日到8月8日之间，我们每天都被告知工资就快到账了。但它们一直就没有到账。数日之后，我们被告知UPS支票被撤销了并且只能由Michael亲自给我们钱。他要求我们提供银行账号和汇款号。每天，他都在转移银行里的资产，但我们的工资根本就没到账。与此同时，我们不但被要求加班加点工资，还被要求随传随到。有一次，他在晚上11点带到打电话给我，跟我聊他的想法以及他有多不赞同Charlie的创意。随着我逐渐了解更多真相，我开始变得更焦躁和愤怒了。

而作为联合创始人的Charlie，他也未曾起到任何作用。他只会说Micheal正在竭尽全力了。但我很难相信Charlie对于公司现状一无所知。作为一个联合创始人兼合伙人，难道你会不清楚自己的公司的发展情况吗？他们是在表演“好警察、坏警察”吗？我们不得不继续等待。如今，公司里有15名一个月都未收到工资的员工，3名两周未收到工资的员工以及3位还未收到奖金的员工。正当此时，我向Michael和Charlie要求进行更多的交谈。

但他们不作任何反应。此时已经是八月第一周了。

保护好你自己

在我发邮件之后的一天，我走进了DLSE办公室来申请进行工资索赔。我此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我花费了数天时间才下了这个最终决定。考虑到我放弃在Texas的生活来到这家初创企业的现实，我认为我是在保护自己的权益。我从未收到我的搬迁补贴，而联合创始人也一直在隐瞒我们的工资实情。

那晚上我和朋友的兄弟共进午餐，他之前曾是律师。我告诉他我现在的处境，告诉他我已经申请了工资索赔并且征求他的专业意见。他本人也是创企的首席执行官，他支持我主动采取措施并且帮助我起草了一封邮件给联合创始人。

从本质上来说，我是想和创始人们聊一聊，看看我该如何继续完成我的工作、我该如何减少公司的烧钱率以及获得我应有的奖金和遣散费。当朋友的兄弟表示：“这封信也许会有所帮助，希望他们能够把欠你的钱给你。但我就直言不讳了，你也许一分钱度拿不到。即便他们想给你，他们也没有钱。这不值得你去和他们打官司。”他经常在硅谷看到此类事情的发生，但他仍然鼓励我继续留在湾区并且提出会向同类企业家递交我的简历。

最终，Michael和Charlie坦白承认公司正在指望投资者帮忙来解决工资问题。一旦Michael走进纽约的法庭，那么他数百万美元的投资都将化为乌有。

8与4日，周四。那也是事情彻底恶化的一天。当天下午，Michael给每一位员工发了一封邮件，里面是美国富国银行的转账收据以及如下信息：

“这是收据。根据你们半个月的工资以及签合同时的补贴，扣税之后你们的工资如下。这笔钱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会到账。对于工资的延迟发放，我深感抱歉。”

注意，我标黄的这部分。看看我在谷歌上找到的正规转账信息图片。你可以进行对比。

不仅PDF收据底部的时间有问题，同样预期到账的时间与邮件确认的发送时间是在同一天。这完全就是PS过后的合成照片。

那么我们的账户里有钱吗？当然没有。

示警信号9：用谎言来争取更多时间和有预谋的诈骗相比，这是从道德问题到法律问题的转变。

示警信号10：如果公司无论如何都无法支付你工资的话，那你还是别去工作了。

最终，我选择离开了公司。

最新消息

自从我离开公司之后，已经有三周时间了。8月18日，Charlie发短信跟我说：工资已经有了，希望我回来顺便归还公司的笔记本电脑和办公室钥匙。当我出现之后，他让我签了一个工作存根的复印件。金额加起来不包括我的奖金以及遣散费。我将因此而起诉Michael。我很好奇这一次的钱又是从何而来的。

之后，我又得到了一份新的面试机会，但是工资预期不符合我的要求。最终，我决定回到达拉斯。

而这个坑骗我诸多次的初创企业又换了新名字。这是四个月来第三次更改名字了。Jessica如今成为公司的首席营销官了。Michael甚至在8月22日解雇了Charlie，认为他运营不当导致公司最近发生了许多问题。不知道Charlie是真的被开除了呢还是公司的另一招诡计？毕竟Charlie在LinkedIn的资料上仍然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不管怎样，我都很庆幸我自己从这场噩梦中清醒过来。至于Bruce和Bobby，他们是很难去拿回自己的钱了。

最近一次我查看团队主页时，Michael将自己的头像换成了公牛犬。这让想到他曾经提及到他在网上保持匿名的原因，当时我还真信了他，认为与他高调的家庭背景有关（他声称自己与名人、政治人物有联系）。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不想让他的脸和这个品牌挂钩，他甚至雇佣了中国机构去清除网络上他的名字。

示警信号11：当你的首席执行官不愿在网上暴露自己的照片并且外包了一家机构来清除自己在网上的历史，他一定是有所隐藏。

结语

一些人也许会质问：为什么你要在一开始接受这份工作并且在出现如此多的示警信号后，仍然决定为其工作？对于这些提出疑问的人，我只想说：人类默认的心理状态总是不轻易放弃。事后一想，我本可以让自己免于遭遇此事，但最终我选择了冒险一试。此次事件把我带进了硅谷。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多出色、聪明以及有天赋的人。努力工作的感觉太爽了。我还有机会坐在一些风投大牛们的对面然后了解到他们提问的内容并且进行学习。

希望你们不会像我一样遭遇同类事情。但如果你碰到了，请将你的故事分享给其他人。当涉及到初创企业诈骗时，他们就知道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