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在并不宽敞的卧室,打开话筒和背景音乐的一瞬间,「西二旗互联网公司职员凌峰」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30 分钟左右。在这 30 分钟里,他是荔枝上的「主播凌峰」。
「主播凌峰」正在语音直播。在荔枝,他有六万多粉丝。直播时,他努力提着一股气,让声音变得年轻又温柔,像是要顺着耳机线把在线的粉丝们拽进一汪湖水。如果闭上眼睛想象,这完全是梦幻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正在你耳边呢喃。
最初只有几百人,很快,主播凌峰的直播间里会汇聚了上千人,弹幕留言和礼物开始在「公屏」上满天飞。今天,这间直播间里的主题是「聊聊你的前男友」。没多久,就有粉丝在主播凌峰的鼓励下发起「连麦」请求。
一通连线成功,那头的年轻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刚刚分手,迫切需要找人倾诉。今晚,主播凌峰就是她的宣泄出口。
在 64% 用户为年轻女性的荔枝,情感主播凌峰成功的成为了最受欢迎的那一类主播:他们大多是男性,声音富有磁性,展现出的个性体贴入微;他们比现实世界中的男生更能理解女性,解答粉丝的一切情感困惑,而且,在每次「声音约会」时,他们绝对不会迟到。他们是耐心的男闺蜜,不露脸的线上男友。他们用带有魔力的声音输出鸡汤和心灵按摩,粉丝们趋之若鹜。
荔枝创造了这样一个世界。除了不用露脸,这里的直播玩法与规则和视频直播类似。打赏、连麦、礼物、公会、主播,也是这个虚拟世界的通行符号。
但这里又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为了拓展更多可能性,2013 年诞生的荔枝 FM 在做「去电台化」的尝试,1 月的一场发布会上,这家公司抛弃了沿用了四年的产品名中的 FM,改名荔枝,但这个社区依然有着自诞生以来的浓厚电台基因。它不是充斥着金钱、欲望和猎奇故事的视频直播秀场,也没人在意几十分钟的音频节目是否就可以缓解自己的知识结构焦虑、寄希望走捷径实现「财富自由」。被声音吸引来的是一群「无目的」,但愿意花费大把时间的年轻人。在这里,女孩们唯一需要的,就是若即若离的情感陪伴。
「首先你需要冷静一点,你慢慢说。」
语音的那一头啜泣着讲述了一个被渣男劈腿的故事。「忘了他吧,你肯定会遇到对的人,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爱自己。」主播凌峰耐心的安慰着哭泣的女孩。公屏的弹幕上,有人连着刷了几条留言:「主播真的好温柔哦!」紧接着,这位粉丝为他狂刷了 20 个虚拟礼物「荔枝」。
时间来到了晚上 12 点,城市夜空上的寂寞因子集结成了浓雾,荔枝里涌来的荷尔蒙和流量也到达了顶峰。这个聚集了上亿用户,三百多万主播的虚拟社区,是个依靠寂寞作为原力运转着的「孤独星球」。而这个时代已经有无数例证已经告诉我们,有寂寞和欲望聚集的地方,就有人,也一定会诞生生意。
对于那些想要在虚拟世界里吸引粉丝的人来说,有些规则是心照不宣的:比如他们要打造一个固定的人设,并且按时、完美的演绎这种人设。而对于荔枝上的情感主播来说,还有一条特殊的魔咒很难被打破:这些看上去已经是情爱高手的主播大多都是单身。
在粉丝眼里,主播凌峰的「人设」是个百分之百的暖男。来看看荔枝的粉丝们给他的节目打上的标签:情感、恋爱、青春、温暖、失眠……在主播凌峰的节目表单里,单看那些标题也能大致了解他的风格:《你我山南水北,抱你的机会都没有》、《最后我们都发现,那个人是无法取代的》、《听说你还没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不想一直坚强,怕你会习以为常》……这些节目的基调也是一早就定好的,即便偶尔有略带对残忍世界的失落和无力感,但总体必须是温情脉脉。
节目里,主播凌峰要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带喜感的东北口音——一个暖男不该有这么轻佻逗人发笑的一面。真实生活里,凌峰最爱吃火锅,心情糟糕时和朋友泡吧拼酒。见证了太多分分合合的情感故事,他说自己没什么心思谈恋爱了。
和这个时代所有年轻人一样,凌峰也在经历焦灼:最近他正在换工作,在薪水多寡与职业发展前途之间做取舍,焦心房租涨价,还害怕抢不到回家的火车票。
但粉丝没必要知道这些。「谁知道鹿晗回家会不会抠脚呀?」他的粉丝里八成是年轻女性,大多不超过 25 岁,不少人还在上学。她们感情细腻,还处在把爱情看做世界上头等大事的年龄。直播和节目里,凌峰得用甜蜜武装过的声音,讲述自己经历过、听说过的情感故事。或是一场爱而不得的暗恋,或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分手。就算偶尔聊起美食,他准备的素材也是与少女心相关的甜品。
不过,面对粉丝的倾诉,主播凌峰清楚自己无法给出多么明智的建议。「她们其实也不在乎和你聊天到底有没有帮助,感情这件事情,很多人也就是想找人聊聊而已,怎么可能被第三个人能左右的呢。「情爱里无智者,凌峰不能提供答案,只能给一个出口。
这并不妨碍粉丝依据声音想象出他的生活、个性以及一切,把他当做情感导师,虚拟男友。在主播凌峰的直播里,女粉丝们为他打 call,送礼物。甚至有痴迷者搜到他的微博,直接提出了交往请求。每天晚上,在凌峰的粉丝群里,亲密粉丝还会互道晚安。
2014 年,刚刚入驻荔枝时,主播凌峰大概还没有这样的待遇。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学校里,凌峰是校广播台广播员,每天负责的广播节目是学校内外的新闻播报。他向学校提出,想做一档情感节目,但没人愿意采纳这个意见。
于是,在 2013 年诞生的 UGC 音频平台荔枝 FM(现已改名为荔枝)上,主播凌峰上线了。和凌峰最亲近,最核心的一批「小耳朵」从那时候就开始追随着他。
到 2015、2016 年,主播凌峰找到了自己的风格,粉丝开始疯长。「基本上一周涨粉一万,一周涨粉一万,打开 APP,推荐位上都是我们几个同时期的主播,红人榜单上,今天你第一,明天我第一,轮着来。」
那时的荔枝 FM 和现在也不一样。2015 年是国内各大音频平台集中发力的时间,以 UGC 为核心的荔枝 FM 的用户指数级飙升到 8000 万。直播的风潮还没有吹向音频这个领域,这里已经是一个隐秘的声音帝国,聚集了一批痴迷电台情节、博客文化的主播和听众。和蜻蜓 FM、喜马拉雅 FM 相比,在用户眼里,荔枝 FM 是有浓厚文艺基因和小众文化的社区。除了情感节目,这里还有脱口秀、摇滚音乐节目,甚至还有专门为孩子们录制的儿童有声书。
三年过去,直播成为了荔枝上的流量增长高地,榜单上的网红主播们也变了天。有新主播直接杀入直播,从头积累粉丝,流量爆棚,顺便依靠打赏获益;也有不少「老人」因为自己生活重心的转移,不再有时间分配给这片声音的土壤。
主播凌峰还没有离开。每周两次录播,一个月三四次直播,这会占据「互联网公司职员」凌峰不少精力。粉丝打赏带来的收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成就感依然来的很真实。2016 年开始,主播凌峰的粉丝停止在六万上下,再没出现新一轮暴涨。但她们的粘性极高。
这么长时间了,网红主播改朝换代,还有人专门找来告诉我,三年前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开始听我的节目了,现在上了大学,也有了自己的初恋。现在她还在等我节目。」听完最新一期录制的节目,有粉丝关注意到他在说话时带点鼻音,关切的留言询问:「主播是不是感冒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看上去,这种在虚拟世界里的诞生情感依赖,距离真实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遥远。
主播凌峰还在坚持,但「主播马可」的节目《深夜谈歌》已经停播很久了。
《深夜谈歌》是一档关于粤语歌曲的音乐广播节目。马可也有六万多粉丝,在他的荔枝主页上,现在还陈列着包括录播、直播在内的 60 期「声音」。还在保持更新的时候,马可曾经和听众聊陈百强的一生,聊北京姑娘王靖雯和歌后王菲的双面生活,也聊林子祥和 80 年代的粤语金曲。说到开心,他会跟着哼唱几句。最火的一期节目,播放量高达 20 多万次。
马可说,现在自己实在再没有精力和时间再扮演主播的身份。他的另一个身份是荔枝创始人、CEO 赖奕龙,是这个声音世界的缔造者。
单单从马可的主页和他曾经对这里的苦心经营大概就能猜到,对于荔枝来说,幕后操盘手赖奕龙会花大量深度沉浸在这个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果然,赖奕龙向极客公园这么评价自己:「我相信没有一位移动音频应用的创始人像我一样,拥有自己的节目」
他是个罕见的产品经理型创始人。更多的时候,赖奕龙和产品团队待在一起。毋庸置疑,这个团队也得承受更多来自老板的压力:遇到产品体验问题时,笑眯眯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怎么会生气的」的赖奕龙会展现出他最严厉的一面。
不过,有一段时间,赖奕龙连产品都没心思再管。那是 2016 年,他和荔枝曾经陷入一段极其迷茫和焦虑的时期。那也是主播凌峰和一批与他同期的「老主播」们感受到荔枝发生变化的一年。
裂缝是从外部开始的。从 2013 年创办后,到 2015 年,荔枝的数据翻了 750 倍。那也是国内移动音频市场增长最快的一段时间。到 2016 年,这个市场的风向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和荔枝同一时间起步的蜻蜓 FM 和喜马拉雅 FM 开始进攻车联网、购买版权 PGC 内容,流量翻升,估值飞涨。
而荔枝还坚持在 UGC 领域里,那一年,荔枝没有一场发布会,没有入驻广告平台,市面上也没有它重金购买版权的声音。时间长了,团队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着,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大家都在讨论竞争对手估值又多少多少了,竞争对手又花了多少钱挖了 PGC 的节目,甚至把最开始在荔枝上开的《罗辑思维》和《晓松奇谈》授权都拿走了。」
投资人开始问起荔枝的商业模式。那时候赖奕龙正在四处寻求荔枝的新一轮融资,他被问到最多的一个问题是:荔枝的天花板在哪里?赖奕龙喜欢这么回答:荔枝是比较慢的一家公司。「音频这个东西很难像短视频那种突然爆发,它是细水长流的,它一直都有增长,需要有更多的耐心。」
在充斥成功学和讲究效率至上的中国互联网圈,做一家「慢公司」是一件让人感受复杂的事。有耐心等待的人并不多。投资人不看好音频 UGC 的未来,赖奕龙的回答常常被投资人用一句话「碾压」:「喜马拉雅会干掉你们,你们就没有任何的市场了。」
公司走到了悬崖边上。有段时间,赖奕龙觉得迷失了。他长时间的焦虑,根源是「害怕被边缘化」:「一方面你很坚信你这个方式是对的,可以继续走;另一方面,你又很焦虑,如果你那么慢,会不会被清洗出这个市场。」
赖奕龙又去找经纬中国的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经纬是荔枝 C 轮投资方之一,赖奕龙希望再能得到张颖的帮助。两人在张颖北京的办公室里碰面,但张颖没有要追加注资的意思。
聊到最后,张颖请失魂落魄的赖奕龙吃盒饭,他对赖奕龙说:「干脆你别去找融资了,自强则万强,先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再说。」
这是一句「废话」。但赖奕龙听进心里去了。
2016 年夏天,产品经理赖奕龙又回来了。赖奕龙把自己和公司管理层关在了一起。整整两个整天的闭门会议,梳理公司业务,他们讨论的议题核心是公司要不要推进语音直播业务。
反对的声音还是很大。「视频直播互动赚快钱,可语音直播,谁都看不到谁,哪个甘心掏腰包呢?」但赖奕龙觉得,「荔枝的使命就是帮助人们实现自己的声音才华,如果做知识付费的话,就是帮名人去实现他的声音才华了,就跟这个不搭界。如果要从主播的角度去考虑,让主播和听众有更多的互动,直播就是一条正确的路。」
更多的信心来自于赖奕龙自己的尝试。荔枝直播的测试从 2016 年 7 月就上线了,赖奕龙是第一个开设直播的主播,他在录播节目《深夜听歌》的基础上做了一期直播,互动很热烈,主播马可的粉丝很快涌进直播间,甚至,直播的公屏弹幕成为了他们的聊天室。
这个出于「非理性」的判断在事后被证明给是正确的。2016 年九月底,荔枝 FM 的语音直播业务正式上线。十一假期开始,语音直播的互动收入像是打满了肾上腺素一般地疯狂飙升。十一之后,打赏礼物分成就为公司带来了大几百万的收入。
这大概是踩上了这个时代孤单经济的高地。手机那头的年轻人觉得和陌生人的声音单方面产生连接还远远不够,他们愿意掏出腰包,博得主播们一笑。虚拟礼物和语音直播功能推出后 3 个月,荔枝直播收入便超过了 1000 万元。现在,这个数字涨到了 1 亿,已实现规模化盈利。
赖奕龙不再焦虑了。
孤独星球还在照常运转。但它现在变得更热闹,更有烟火气了。打开荔枝首页,直播功能被推到了最前面,榜单里实时闪烁最火的直播主播头像,以及他们积累的礼物数量,以小时、天和一周为单位变化着。
榜单不仅代表着人气,也象征着财富。荔枝官方曾经透露过,即便没有视频直播那么疯狂,但在荔枝,头部主播月入也可达百万。
情感主播是最容易登上榜单的门类,如果加入公会,甚至能通过家族的形式霸榜。但主播凌峰没有选择公会,尽管三年前就与荔枝官方签约,每月能收到一份算不上丰厚的底薪。但除了固定的录播节目,凌峰出现在直播里的时间不算多。
没有时间只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对凌峰来说,「投入产出比不高。」他不是没有想过努力运营自己,创造财富神话。这个时代不缺这样的故事。凌峰在快手、火山小视频和抖音上关注的几位短视频网红都有上千万的粉丝,「很搞笑,也很土」,「直播吃大肘子、喊麦,也有好多人打赏,刷游艇。」走红以后,赚钱没那么难。
在荔枝,最贵的礼物是「神之王冠」,价格三万多金币,换算成人民币大概 3000 元左右。但很少有「土豪」为主播慷慨的送上这么昂贵的礼物。凌峰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是一座「情人岛」,价格在 200 元。
荔枝上聚集着大量 95 后,凌峰观察,自己的粉丝的年龄层太低,购买能力不强,「给直播网红刷礼物的大土豪肯定不是 20 多岁的小孩,怎么也得有三四十岁了吧。」
但荔枝方面表示,后台数据显示平台上年轻人的打赏意愿不低,公司并不因此感到困扰。事实上,平台还在有意通过运营手段有意控制着流量的分发。在用声音做情感连接为核心目的的荔枝,产品团队更在乎粉丝的粘性。「如果一个房间同时在线 1000 人以上,弹幕刷的太快,评论太多,主播就回应不过来了,这对主播和用户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荔枝产品副总裁李泽隆解释说。
在荔枝,粉丝粘性是战略优先级很高的考核要素。李泽隆发现,粉丝粘性最好的反而是像凌峰一样的腰部主播。他们和大多数也和凌峰一样,在现实中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被粉丝依赖的成就感让他们选择留下,时间长了,已经说不清主播和粉丝之间,到底是谁在陪伴着谁。
荔枝不愿意成为被美色和金钱支配的秀场,因此而被吸引来的粉丝无法对主播产生感情。「我们不想出现马太效应,几个头部主播控制所有流量,大手笔捞金,平台生态不健康。」李泽隆说,50 万直播主播群体里,能有 20% 到 30% 的人能拿到比较理想的报酬,就是一个合适的状态。
让赖奕龙介意的是另一件事。在知乎上,有人提问:如何看待荔枝 FM 由播客转型为直播平台?一位荔枝的用户回答:「最早因为荔枝与众不同的调性(无论是内容还是 app 设计),所以在几个 FM 当中一直是最喜欢她的。……现在进入荔枝,第一屏全是直播,很多以前追的精品音乐电台找不到了,荔枝的气质变了,不再文艺了。」
依照赖奕龙的说法,从一开始,荔枝并不是想做文艺小清新,而是「人人都是主播」,这句话也被写在主播马可的荔枝主页上。「荔枝的目标是降低用户做主播、输出声音的门槛。不过在最初的产品 UI 设计理念上,荔枝的界面与豆瓣 FM 类似,极度简约,只有一个仿照收音机设计的旋钮。但那时候,人工智能推荐系统还不成熟,这个版本的荔枝渐渐被新版本取代了。
「主播的确有切换,最开始都是年轻的妈妈或者是 70 后、80 后小文艺的一帮人在做录播节目,但听众却一直是年轻人。」赖奕龙辩解。从摇滚乐、EXO、二次元到 ASMR(颅内高潮),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在飞速的变化着。有时候,赖奕龙都看不懂这种变化。
或许有人会因此离开荔枝。没有人一直 18 岁,但总有人在经历 18 岁,本质是如何理解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在圈里,赖奕龙欣赏的是」最不文艺「的快手和宿华。他与宿华经常交流,在朋友圈里,他盛赞快手是「有灵魂的产品」。
「快手也没什么奥秘,快手做的就是对来的用户的理解,对当代中国的理解、对内容的理解、对用户跟内容之间的操作关系的理解。这些说起来简单,做得好并不容易。」
回到荔枝这里呢?在变化之中,赖奕龙觉得他需要把握住的也是一些「本质」的东西:文字是冰冷的,视频是滚烫的,声音却像人的提问,它是温吞的,能够击透现代人的孤独,提供陪伴关系。它没那么直接,但静下心来的时候,总有人需要这种陪伴。
还在年轻的时候,赖奕龙就是这种陪伴的「重度依赖者」。他有广播情结。在深圳度大学时,他就经常给当地电台主播写信,青涩囫囵地谈论着理想和人生。90 年代初,离开学校,他甚至如愿成为了一家广播电台的粤语主持人。他无数次想在自己的节目里播放西方摇滚乐和崔健、张楚,每每被领导以「太反动」驳回。
再后来,赖奕龙开始创业,还是在经营着「孤独经济」的生意。他做过门户网站,后来进军手机游戏。那时候,几十万月薪不到 2000 的珠三角打工仔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拟娱乐空缺,他们会拿着 300 块钱买的山寨机玩赖奕龙公司开发的游戏,每月贡献过百元的 ARPU 值。那时候,赖奕龙最关心的是这批「数字化贫民」的生活和精神需求。
能够洞悉人性,这是赖奕龙擅长的,而声音,或许是他所热爱的。每个夜晚,赖奕龙靠这些维持着荔枝这颗孤独星球在它的轨道上运转。
在 1 月 19 号下午的极客公园创新大会前沿思考论坛上,荔枝 CEO 赖奕龙将为大家讲述更多关于声音与陪伴的故事。同时,极客公园将携手前沿社企业家和前沿社思考伙伴 ThinkPad,通过前沿社的思维体系梳理 2017 年热点事件的关联逻辑,运算出隐藏在背后的科技本质,共同提升科技素养,击退喧嚣,构建属于科技主义者的价值判断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