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振华：要做实业报国的“知识分子”

如果有人打算写一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史，那么凶猛、强悍的“宝能系”以及由它引发的万科股权之争，必将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主题。

2018年1月，有关“宝能系”的两则新闻，再次吸引了媒体的目光。一则是宝能持有的万科股权，随着万科股价不断创出新高，已经浮盈近700亿元；另一则是宝能进入汽车领域并挖走百度无人驾驶汽车研发副总裁邬学斌。

从早期的蔬菜连锁经营超市到后来的地产、金融，再到如今布局新能源汽车，“宝能系”构建的商业版图横跨多个领域，且步步准确踩在风口上，赚得盆满钵满。被外界看做“野蛮人”的“宝能系”涉猎多个领域，其内在的商业逻辑是什么？背后又体现了操盘者姚振华怎样的经营思路？值得我们研究。

“野蛮人”宝能

在资本市场上，“宝能系”的“野蛮人”外衣，似乎很难剥去，特别是在其通过层层杠杆、动用超过400亿资金，搅起万科股权大战之后。

2015年，“宝能系”悄悄潜入万科A，并通过不断在二级市场吃进万科股份，而一跃成为万科的大股东。截至目前，宝能持有28.04亿股万科股权，其总体平均持仓成本在16.08元/股。按照目前宝能28.04亿股的持股规模计算，宝能持有的这部分股权浮盈近700亿元人民币。

尽管在万科股权大战之后，外界认为姚振华和他的“宝能系”已然落败。但是目前随着万科A的股价涨至41元/股以上，低成本大规模持有万科股权的“宝能系”已然赚得盆满钵满。从投资的角度来看，显然，姚振华和“宝能系”是成功的。

围猎万科，仅是宝能在A股市场上的诸多战役之一。

翻开宝能的资本市场“围猎史”可以发现，从早期控股宝诚股份，到之后的华侨城、中炬高新、韶能股份、明星电力、中国金洋、南京百货、南玻集团、合肥百货，宝能在二级市场上大举围猎过多家上市公司。

在“宝能系”的资本市场围猎战中，除了掀起巨大波澜的万科股权大战之外，堪称精彩的还有2010年到2014年之间，其与深圳国资委之间对于上市公司深振业的争夺。

早在2010年6月，“宝能系”通过钜盛华和银通投资开始在二级市场对深振业的控股权发起攻击。2010年7月，深振业第一次发布《简式权益变动报告书》，披露钜盛华和银通投资已经持有深振业5%的股权，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之后，“宝能系”继续吃进深振业的股份，从而引发了深振业第一大股东深圳市国资委的警觉。为了保住深振业的控股权，深国资火速携巨资增持深振业，二者展开了一场长达3年多的拉锯战。最终“宝能系”获得了深振业的3个董事席位，但在获得深振业控股权无望的情况下，在2014年有序撤离。

对比深振业和万科的举牌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宝能在二级市场的投资风格惊人相似，即均是频繁进出，大笔买入、小笔卖出。而姚振华和“宝能系”的强悍之处在于，一掷千金，且敢啃硬骨头，即便像深国资这样的国资控股的公司，也敢缠斗不休。

潮汕商帮印迹

商帮文化，一直是中国传统商业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传统十大商帮中，潮汕商帮向来以敢闯敢拼、勤劳、聪明、善于经营而著称。“商者无域，善用财技”是外界对于潮汕商帮经营智慧的总结。作为潮汕商帮的知名人物，无论是华人首富李嘉诚，还是内地前首富黄光裕，都在发迹过程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一点。

作为潮汕人的姚振华，从蔬菜直营超市、地产、金融到造车，数次跨界，且财技惊人，显然也反应了潮汕商帮集体所具有的这种独特的理念。

公开资料显示，1988年姚振华考入华南理工大学。当时，华南理工开始推行第二专业，姚振华是最早选择攻读第二专业的学生之一，并最终以工业管理工程和食品工程双学位从华南理工毕业。

1996年，商品短缺、副食品供应紧张，国家正在大力推进“菜篮子工程”，扭转肉、蛋、奶和蔬菜等供应紧缺的局面。学食品工程专业的姚振华看准了这里面的商机，很快与弟弟姚建辉一起创立了深圳市新保康蔬菜实业公司。这就是姚振华“卖菜的”出身的直接来源。

当时，新保康大胆地将产业触角延伸到地头田间，自建农产品基地，实现了种植、采摘运输到餐桌的闭合式产业链条。同时，通过开连锁经营超市卖蔬菜的机会，让姚振华兄弟拿到了深圳市的两块田地：一块是位于现在的福田区福强路3004号的中港城小区地块，一块是位于现在的南山区后海的宝能太古城地块。

有人把后来的中港城项目定义为姚振华的崛起之作，而太古城项目更是姚振华的得意之作。一种公开的说法是，中港城的利润在10亿以上，而太古城由于靠近海边且囤地时间极长，甚至可能获得了超百亿的利润。

而对于善用财技一项，姚振华更是在万科股权争夺一役中，发挥到极致，也由此被资本市场戏称为“姚老师”。仅以增持万科为例，有业内人士分析，其通过利用高预期收益的万能险、股权循环质押等方式层层杠杆，最后撬动了400多亿的资金，从而引发了一场备受瞩目的股权大战。

2016年7月，有新闻表示，广东省汕头市委书记陈良贤参观考察了宝能集团，更有很多潮汕商人在当时表明立场，对姚振华进行全方位支持。姚振华作为潮汕商帮的一员，其身份色彩也变得更加鲜明。

造车背后：审时度势or实业情结？

万科股权大战之后，关注宝能的人会发现，其突然开始在汽车领域不断发力。

2017年12月21日，宝能集团正式战略投资观致的消息得到官方证实。宝能集团以65亿元获得观致51%控股权。这意味着宝能通过资本收购正式切入新能源汽车领域。

梳理宝能的业务布局可以发现，2017年其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动作不止入股观致这一项。3月份，宝能集团以10亿元注册成立了宝能汽车有限公司；10月份，与杭州市富阳区政府签订项目合作框架协议，总投资约140亿元的新能源汽车配套设置项目；11月份，与昆明市政府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包括建设50万辆新能源汽车整车及零部件项目。入股观致，则意味着宝能“曲线”拿到了生产资质。

新能源汽车作为我国汽车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突破口，近年来获得了国家的大力鼓励和支持，显然，姚振华带领宝能在汽车领域的这一布局，很好地切中了汽车产业发展的风口，同时更被外界解读为宝能从金融转向实业的开始。

有人说，宝万大战之时，因为“宝能系”的赚钱方式不被一些人所认可，比如王石就公开批评宝能“信用不够”，这深深刺痛了姚振华的心。不过，国家鼓励实体经济发展，防控金融风险的一系列举措，或许才是促使姚振华和“宝能系”切入汽车领域的重要原因。

2017年2月24日，保监会发布的处罚决定显示，前海人寿主要存在编制提供虚假材料、违规运用保险资金等问题。保监会严格按照有关法定程序，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等法律法规对前海人寿及相关责任人员分别作出了警告、罚款、撤销任职资格及行业禁入等处罚措施。其中，对时任前海人寿董事长姚振华给予撤销任职资格并禁入保险业10年的处罚。

万科一役之后，姚振华曾公开表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干的都是踏踏实实的事。” 姚振华自称坚持做实业，尊重市场、实业报国，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评价。在汽车领域的投入，或将是他实业报国最好的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