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打头办

一

这两天关于百度打头办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什么地步呢？就连前几天百度年度媒体答谢晚会上，百度公关的掌门人熊赟和他的直属老板王路，在台上致辞的时候，都拿这个事儿去自黑揶揄，并澄清这件事子虚乌有，更没有5个月奖金。

为什么会有打头办这个传闻呢，大抵是因为一位资深媒体人正好刚刚加入了百度，又恰逢百度公关部进行业务架构调整，新成立了一个内容中心，负责手百，好看视频，百家号等内容平台的公关传播。而这个部门呢，没错，正好是对百度公关总监，熊赟直接汇报，于是这个内容中心，就变成了打击头条的军情六处。

我们回溯一下消息的传播路径就能发现，基本上还是爆料+截图的老路数（其实就是罗昌平在微博上爆料），不但说百度最近成立了一个打头办，还曝光了一张roadmap，上面写着打头办的近期工作内容，1234列的非常清晰，刀刀致命，总之就是各种放肆抹黑头条。

且不说罗昌平这样一位离开媒体很久的调查记者，是如何拿到这种极其敏感和绝密的工作内容图，就连这种图的真实性我都十分怀疑了：如果是布置团队工作，首先肯定是微信群（难不成写到纸上让大家传阅），如果是部门领导自己的私人笔记，那么罗老师又是如何拿到这张图的呢？

诺埃尔·卡普费雷在《谣言》中写到：谣言提醒了我们一个明显的事实：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知识是真实的、有根据的或被证实的便相信它们。比较起来，情况正相反：因为我们相信它们，它们才是真实的。谣言再一次证明，如果有必要的话，任何可靠性都是社会性的：我们隶属的那个社会群体认为是真实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打头办这件事之所以难以自证清白，核心问题在于你很难证伪，尽管从事实层面上很好厘清：我可以到处造谣说XX公司的公关负责人是老gay，也可以说XX资本的大佬在外面风花雪月，染上了不可言说的疾病，大佬能怎么办？难不成脱裤子验明正身？impossible，这就是谣言的可怕之处。

二

头条的战线拉得有些长。

在短视频，它和快手秒拍竞争，在问答，它和知乎竞争，在短内容上，他和微博竞争，在营收上，他又在抢百度和腾讯的生意。在海外，它还和猎豹竞争，当然，最终解决很完美，收购。

在政府关系上，头条经历了一个剧烈的阶段，据说是和某位领导有关，据我所知甚至有位头条的高管还专门进去交代了情况，当然以上这一切都不影响头条蒸蒸日上的估值和业绩。

地缘政治派的观点认为，一个国家的政治行为，对外策略，甚至民族性格和国土面积，资源，人口，等地理因素有非常大的关系。这种理论可以解释很多现象。

比如日本这种岛国，资源匮乏，地震频发，加上战争和动乱，正常活下去都很难，很容易形成“物哀”的民族性格，追求如樱花般绚烂的瞬间，而狭小的国土面积（大部分是不可开发的森林），让日本民族整体上有一种没有安全感，所以这个国家一旦强大，入侵附近的邻国，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而中国呢，地广辽阔，资源丰富，逐鹿中原不成东南西北都可以跑路，所以会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说法，这就是地理因素对于民族性格养成的影响。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有人会问这和头条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头条现在八面临敌，冷不丁被人怼一下，又不知道是谁怼的，又不像京东阿里这种堑壕战，泾渭分明，很急很气，只能表明笑嘻嘻，心里mmp，久而久之，就会心有一种疑心病，一种条件反射，我把这种疑心病叫做”总有公关想害朕。“

自媒体出了头条负面，不用想，肯定是竞争对手搞的，翻开他的微信公众号，翻几篇，恩，写过百度，一定是百度下的单，写过知乎，一定是知乎下的单，写过微博，那没跑了，一定是微博下的单。

机构媒体出了今日头条的负面，那肯定是有合作，有内幕，有交易。我清楚的记得，一位科技媒体的朋友跟我抱怨过，他们早上发了一篇头条的批评的稿子，头条的某位公关找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是帮谁递的稿子。

在这样极度紧张，高压的工作状态下，产生出幻想出的假想敌，一些”总有公关想害朕“的神经质，也不足为奇了。

这就是我说的环境决定民族性格的延伸——业务和竞争关系，决定了公关的思维方式。

再扯一些没用的，大部分集权的国家，都喜欢树立一个假想敌，然后用这个假想敌对内恐吓和激励。比如苏俄内战时代的境外敌对势力（其实是一些流落到东欧的前沙皇时代的军官），比如《1984》里的欧亚国，在盛行反乌托邦旗帜的英国，还出现了像《美丽新世界》这样的变种——一种庸俗消费主义的XX统治，人们不是在暴力下接受洗脑，而是在商业消费文化的诱惑下，自动放弃了思考能力。

人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打头办——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潜在的敌人，是一个完美的背锅侠和永不过时的借口，出了问题？是打头办搞的，数据泄露？一定打头办在我们内部安插了第五纵队，业务下滑？这群狗崽子怎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

就好比我弟弟玩《绝地求生》，每次被人打死，总是怪网吧的鼠标不好，键盘不好，空气太差，然后诅咒这个网吧早日倒闭。他就从来没承认，是自己技术太菜。

以及……

最后说一个故事，苏东坡到金山寺和禅师打坐参禅，然后聊了起来，苏东坡问和尚，你看我像什么？和尚说，我看你像一尊佛。接着和尚又反问他，你看我像什么？

苏轼想了一下，回答说，我看你像一坨牛粪。

苏轼很得意，以为让和尚吃了闷亏，回到家，苏轼和苏小妹说起这个事情，没想到苏小妹说，哥哥你又输了。

佛家有经云：“心有所想，目有所见。”和尚心中有佛，所以看你像佛，而你看他像牛粪，是因为你心中只有牛粪。

是啊，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不光是百度的打头办，还有腾讯，快手，微博，知乎，阿里，凤凰的打头办，目光所及，远处，还有京东，美团，滴滴……全世界的打头办，都联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