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上了一天的班,设计师小J还是用一个小时画了一幅画,并发送到了一个邮箱,画中是两个画风奇特甚至还有些诡异的人偶。
几天后,小J收到了回信,“Congratulations...”。看到邮件的开头,小J就知道,这次他成功了。
不是求学,也不是求职,而是他得到了一位玩具设计师新品的购买名额。
如果你想要购买某位独立玩具设计师的新品,那很大几率你也要经历这个类似“摇号买车”的过程,甚至需要更拼一点。“上次发新品,有人为它PS了张海报,有人创作了同人漫画,群里还有人为它制作了个视频。”小J已经对这种“神仙打架”的场景见怪不怪。
八仙过海,各展神通,玩具发售其实是给买家一场的考试。因为只有展现出你对这个玩具、这个品牌乃至这个工作室的喜爱,才会增加被设计师抽中的可能性。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星球大战》衍生玩具在美国大获成功,一定程度上还刺激了中国南部沿海城市玩具工厂的兴起。如今,Molly等潮玩带领着玩具们在大陆市场掀起了一场风,这些用户范围广、并已成功进行商业化的玩具品牌塑造了大多数人对于“潮玩”的印象,“卖潮流玩具”成为了一门可以吸引年轻人的新生意。
而在潮流玩具大潮中,有一股势力与热闹的资本市场无关,那就是小J等玩家收藏的设计师玩具,它们大多由设计师独立出品,出货量少且难抢,但每款都有强烈风格以及一群硬核又忠实的粉丝。
如果你在Instagram上搜索“#sofubi”这个标签,里面的照片可能会让你傻眼:爸妈眼中的“廉价塑料”成为了世界各地玩具收藏家最珍贵的“炫耀资本”。
去年,钛媒体在北京国际潮流玩具展(BTS)上看到了“潮玩”这一商品在国内市场的受欢迎程度。今年在上海国际潮流玩具展(STS)开始前,我们同六位独立玩具设计师,以及一位玩具线下零售店的创始人聊了聊。
他们来自于中国的不同地方,制作着不同类型的玩具,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资深玩具收藏家。我们探讨了独立设计师玩具的分类,了解了他们工作过程,以及流量入场后,他们的观察与看法。
大热的Sofubi玩具
我们小时候满大街可见的奥特曼玩具仍活跃在Instagram中,玩具收藏家们上传完照片还会附上一个标签——#sofubi。
Sofubi是一种软胶材质,就是玩具材质英文“Soft Vinyl(软聚氯乙烯)”的日式称谓。一般采用“搪胶”与“油炉”的生产工艺,在制作好的铜质材质模型中加入液体原料,经过加热冷却后成型就变成了中空的软胶,之后设计师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喷漆上色了。
玩具媒体Bender&Ida有一篇关于Sofubi玩具的科普文章,称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日本丸三公司发售了世界上第一只哥斯拉软胶玩具。这次尝试大获成功后,Sofubi就成为日本特摄剧(如《奥特曼》)怪兽角色玩具的常用材质。配色鲜亮,造型有趣,方便携带出门的小怪兽玩具受到了日本男孩以及全球玩具设计师的喜爱。
Sofubi这种材质很难热化和老化,时光赋予了怪兽玩具别样的收藏价值与意义,也有很多设计师会从老玩具中汲取养分,开始用Sofubi材质创造新的玩具。没有原型的束缚,当代的Sofubi玩具设计师们会更自由大胆地设计配色与造型。
千禧年后,中国大陆已有类似末那这种优秀的树脂玩具工作室了,而大陆Sofubi玩具独立设计师的故事还得从2013年说起。
“清河联合”品牌创始人擦主席就是较早尝试的那批人其中之一。六年前,擦主席跨界与凡客推出了一款三眼虎图案的帆布鞋。与鞋套装发售的的还有一款三眼虎软胶玩具,这就是擦主席对于玩具的第一次尝试。
彼时,擦主席在插画圈已有不小的名气。这次尝试后,擦主席便投身于玩具创作的事业,如今插画设计的服务业务已经控制在很小的工作比例。
问及这次转变的原因,擦主席回答得轻描淡写,称自己一直都喜欢玩具,玩具的创作以及不同工艺的语法更具有挑战性更可以满足在创作上的诉求,而对于插画服务,他觉得差不多已经摸到行业的天花板case by case的工作方式有些乏味了。
2013年,擦主席创建了PurpleToys艺术家玩具品牌,后来与声音艺术家家KaiZe提供方小鸡科技成立了清河联合工作室。老虎、麒麟、复古科幻,摇滚乐与电子乐,cult电影,漫画,中国与泛东亚特色的元素…擦主席的玩具画风极具辨识度。
也是在这一年的北京,Toysbian工作室创始人边昉无意间步入了美国一家玩具店,被店中Sofubi玩具吸引住的他产生了创作玩具的想法。2014年,Toysbian工作室诞生,
边昉则认为Sofubi玩具的魅力在于原创性、轻松、童趣,还可以随时把玩,这种想法在他的作品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初入玩具制作的边昉早期面临到一个工艺上的难题:虽然东莞、惠州等地区的玩具工厂很多,但早期依靠孩之宝、万代等大厂订单生存的它们不愿意接这类小单子玩具。难得找到一家愿意做的技术又不行,制作完还可能被工厂员工偷卖,这种情形导致边昉只能跑去日本做玩具。
而此时在距离北京1980公里远的广东省,于一家玩具设计公司工作的曾金发,还shi在私底下进行着自己喜欢的玩具设计。2014年年末,他终于决定离开公司,并创立了赤热工作室。“搪胶与油炉一样,都是sofubi玩具的生产工艺,我们这边的生产工厂可能偏向于油炉。”曾金发对于玩具制作有着较丰富的工作经验,面对工艺难题也应对得更自如点。
之前,中国南部的玩具工厂只重视大订单与搪胶工艺,但中国人力成本的上升导致国外玩具订单开始转向东南亚地区。2015年,东莞的玩具工厂从2008年前的3800多家,减少到了几百家。
为了在微利时代生存下去,玩具工厂们低下了头。曾金发称,近几年设计师文化兴起使得玩具的私人定制越来越多,Sofubi玩具的推广让工厂们看到了新趋势,它们也开始接受这些小订单与油炉工艺。
玩具公司的工作经验带给他的帮助不止这些,赤热工作室也是钛媒体采访中唯一选择团队作战的工作室。目前赤热工作室有7位设计师,每周一早上,设计师们会一起开会分配任务。具体到玩具创造过程,每位设计师会独立创作,画出手稿,或是捏出大型以后,团队会在一起探讨细节,最后由设计师自己取舍做出方案。
因为赤热工作室的作品风格是由多位设计师和产品线组成的,所以你可以看到以深海水滴鱼为原型的玩具,也可以找到粉粉嫩嫩的无毛猫。
可以出售的Sofubi作品必须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
“工艺质量要过硬,漆和涂装要好,作品要有完成度,还要能表达出设计师思想。”身为一位Sofubi玩具新人设计师,cancertoy创始人李呆弟称从捏好一个雏形到修改造型是个时间积累,设计师还要再从捏好的造型里客观选择做成玩具,接着和工厂协调造型,出样品,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
用一年半载来磨合构思一款玩具对于Sofubi玩具工作室来说确实是常有的事。曾金发称在已经流程化的前提下,这个过程最快可以达到两个月的时间;单打独斗的边昉称他也可以达到这个速度;擦主席以前大概是一年出3、4款单品,现在一个系列则可以一次推出6、7款小玩具。
而关于Sofubi玩具的定价方法与生产数量。擦主席向钛媒体表示最终定价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成本、数量、发售频率、运营方向,“价格越高的东西越少,比如单价5000元/只的玩具我们每年只发售5-10个,单价100元/只以内的的我们单次发售的数量100-200个。后续我们也会尝试盒蛋和不同渠道的发售方式,尝试更多的可能性。”清河联合工作室一般选择先到先得的方式。
而赤热工作室常规产品线中大概一款玩具会推出3-500个,限量款产品基本都是3-5个左右的数量,根据不同的产品定位,售价在几十到几千元不等。
可动人偶仍是经典
“之前香港市场中存在的大多为收藏级玩具如古董超合金或高档日本动漫人偶,没有所谓潮玩或设计师玩具的,是Michael Lau 跟铁人兄弟这些开山祖师打出了Designer Toy的一篇天空。”Classicbot 设计师Philip Lee 口中的香港设计师玩具故事要比大陆的Sofubi玩具故事再早个十多年。
大厂牌为主的香港玩具市场中,设计师生存环境要难很多,Michael Lau 跟铁人兄弟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推出了反传统风格的figure玩具,这也是第一代以艺术家为本位的玩具,也为他们后期的发展铺平了道路,人气玩具Molly的创造者Kenny就是铁人兄弟的成员之一。
出身是广告设计的Philip Lee早在2009年就有创作玩具的想法,但对市场缺乏自信的他酝酿了7年,才推出了第一个系列Classicbot——受经典电脑启发的Classicbot Classic。Philip Lee回想起当时的制作过程,称第一个 3D model 用了半年时间完成,但因不知道生产就又停滞了很久。
而现在熟练后,从构想 、买实物、找参考资料,自己完成3D到厂方试样品需要8 个月左右。这次STS中,他则是推出以电脑原尺码还原的巨大布偶Classicbot Classic 。
J.T Studio创始人曾弘杰所进行的可动人偶制作过程同样复杂。2014年,曾弘杰在服兵役时,从批有一位喜欢收藏3A TOYS(一个可动塑胶机器人玩偶的品牌)玩具的好友。虽然这位战友再也没见过面,但这种玩具引起了大学读设计专业的曾弘杰的兴趣。服完兵役后,曾弘杰就开始了第一个可动人偶的创作。
如果说Sofubi玩具的趣味在于造型与配色的创意,那么可动人偶的趣味就在于1:1还原的真实感。
曾弘杰对钛媒体说了件让他哭笑不得的事,在他的淘宝店中,前一段时间有位买家想要退款某款玩具,而退款理由是买家只看照片误以为这是一家卖衣服的店,收到货后才发现是玩具。
为了达到这种真实感,曾弘杰称单是服装打版就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除此之外,可动玩偶需要比较多的配件来达到关节的可动性,为了使每一个配件的环节的连接处达到稳定的状态,曾弘杰会用ABS或是PPC等材料。
而开一个钢模就可能需要1、2个月,修改一次又要一个礼拜,这也无形中提高了时间成本。因此,J.T Studio的玩具一般以预订的形式发售,最终会根据预订的数量来调整最终发售的数量,价钱一般在千元以上。
工作室到了第五个年头,曾弘杰制作出的玩具线条都比较锐利、刚硬,且都有男性玩家喜欢的街头效果,他称还会坚持在玩具中做一些文化的融合,比如身处台南的他曾将安平剑狮文化加入到作品中。
美国的英雄主义文化也没被曾弘杰放过,他用美漫英雄的造型创作了一些用英雄外形做坏事的人偶雕像。
在漫威、DC影视作品的连年轰炸后,即使普通人对于美国英雄文化的认知度更高,但美漫与美国潮玩和设计师玩具的购买渠道并不多,复调创始人Bean就为美系爱好者创造了一个线下购买的方式。
2016年,非专业人士应该很难理解店名的“复调”在三里屯通盈中心一层开业了。“‘复调’这个名称取自音乐术语复调 Polyphony,”Bean向钛媒体解释,之前在美国修古典音乐的他,最初和朋友们是想开一个古典音乐的Live House,之后又决定加入自己热爱的美国漫画和美国潮玩的板块。
去年,复调独家签约了美国潮流玩具品牌Kidrobot, Super7,The Loyal Subjcts和Titans四家品牌。除了独家合作外,复调还会参与到玩具设计中,今年的STS中,他们会再次推出与Kidrobot合作的两款玩具。
漫画店,这是美剧《生活大爆炸》中经典场景。Bean从小喜欢美漫与玩具,国外求学的经历则让他亲身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环境。“真实场景确实是《生活大爆炸》这样,美国有很多玩具与漫画的线下零售店,你也可以在沃尔玛等大型超市中买到正版玩具,”Bean向钛媒体表示过去在国内很少有正品美漫与美系潮玩的购买渠道。
但最近两年,他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美国线下玩具零售店近两年一直在减少,他之前常去的玩具店倒闭的越来越多。与其相反的是,中国市场中,与复调、泡泡玛特类似的线下玩具零售店却越来越多。
购买设计师玩具,你需要先经营好自己的Instagram
除了BTS和STS,去年在大陆已经有了很多玩具展会,香港、台湾、杭州,广州...赤热工作室去年就参加7-8个展会。设计师们一般会为展会推出限定、合作或新款玩具,曾金发还对钛媒体称,在多个产品线中,他们会首做展会玩具。
不过,大部分独立设计师玩具选择的贩卖渠道仍然是线上。
他们会采取”抽签“这种发售玩具的方式:在Instagram、Facebook、或朋友圈发布一张海报,上面是新品样式、新品数量、邮箱地址、截止日期等信息,之后会从收到的邮件中挑选出有资格购买新品的用户,并给予回信。
之所以采取这种形式,发售数量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设计师希望原价买到商品的用户是真正喜欢玩具的玩家。在挑选玩家时,他们会点开你的Instagram主页,看你之前购买过哪些玩具,猜你到底是“真爱粉”还是纯粹的“有钱任性”。因此,经营好自己的Instagram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至于具体的经营步骤有哪些,只能说买了玩具拍照上传加品牌标签并艾特设计师本人是基础操作。而集体照是最容易获得喜欢的照片类型,有人会收集专一某一材质或某一品牌的玩具,也有人会收集某一个造型的不同颜色,甚至有人另辟蹊径收集统一色调的玩具。
虽然很多设计师并没有刻意经营粉丝,但在某些方面,粉丝仍然会比设计师更“疯狂”。参与过《星球大战》玩具制作的Jim Swearingen在纪录片《The Toys That Made Us》中在讲过这个现象,有的玩具他都已经记不清是从哪里来的了,但有些玩具收藏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某个玩具的某个部位来自于哪里。
擦主席日前接受达斯佛采访时说过他眼中的玩具制作过程,“做玩具是通过艺术家全心全意的付出,给支持你的人一个支持你的机会。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全权是艺术家自己掌控,直到到最后单品摆到玩家面前。每一个单品都是艺术家的个人积累,才华,气质,以及自己的坚持的体现,完全是由艺术家本人的全部,所以做玩具相对提供美术服务更纯粹也更精巧。”
这个过程所传递的其实就是玩家对于设计师的认可。二次元、独立游戏、独立玩具…不管是哪种小众文化,认可是用户购买的前提。
认可设计师的玩家不仅对于设计师推过的玩具款式如数家珍,甚至会在玩具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例如上文提到粉丝为玩具创作的海报与视频。Philip Lee也被粉丝的用心震撼过,他称有位外国玩家在Classicbot Classic玩偶上尝试装了真的屏幕,这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操作。
除了这些网络世界中被挑选上的幸运儿,抽不到名额的人是大多数,他们只能等工作室下次换色上新时再去争取,或者花上三倍甚至更多的价钱买二手。
为什么玩家们愿意花大价钱买这些“塑料小人”?
“就是喜欢,喜欢就买啊。”小J表示真正喜欢玩具的人在买的过程才不会考虑升值或贬值的情况,造型与配色能否打动自己才是唯一判断。他之前就因为一直没有被抽到某个玩具的购买名额,最后只好用4500元买了原价1600元的二手转让。
卖二手的人有几种心态,一种可能是不想玩了,或者他们攒钱想买其他的系列,当然也避免不了很多是专业“倒爷”的情况。
从2016年年末开始,资本企业的运营为玩具圈带来了大量用户与流量,而哪里有流量,哪有就有发财的机会。每个购买渠道都会有专业黄牛等待获得限量商品购买权的那一刻,获得后,他们会以高出好几倍的价格倒卖出手。有的捞金者甚至会高价购买玩具模具,制作出外形相同的商品,并冠之正品的名号在淘宝上贩卖,这种情况让玩家、设计师非常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倒爷、山寨、跟风者,潮衣品牌经历过的那些事,潮玩也一个都没漏的经历着。
擦主席在钛媒体采访过程中,提到自己对于后两者的不屑与反感,“因为市场下沉,设计师的门槛就变低了。比较极端的例子是有的人根本不玩玩具也不会画画,淘宝上找野鸡设计师东拼西凑抓一把元素拼一个三视图就起品牌出新品了,通过操作也能短线赚一些钱。在创作上我有我自己的骄傲,这和社交是两码事。”
他认为,如果说山寨、跟风者的投机并不能给玩家提供长久的用户体验甚至带来失败的用户体验并且在这一阶段使市场变得混乱,那么纯短线炒作的“倒爷”则是增加了市场的泡沫,让新的用户在没有独立的收藏概念的时候交了学费,各种泡沫的“凉凉”把本该是怡情的自发交流变成了谁聪明谁傻的丛林法则,这是一种误导。应该有更多的运营商深度的参与到这个市场和这个文化当中大家一起投入心血去提高整个圈子的含金量与附加值,而不是三天到半年的短线周转。
保持独立
察觉到这一现象的独立玩具设计师不在少数。
这些玩具跟风者现在的下场是什么呢?
“它们在慢慢被淘汰。”曾弘杰也向钛媒体说出了他近期的观察,“2018年年末,不管是玩具文章的发布频率、还是Facebook等平台上的讨论度,或是工厂订单,你都可以发现之前那种疯狂的热度消退了一点。”
复调创始人 Bean 认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之前Frank Kozik曾经跟我们说过,在美国有一个大概五年的cycle。比如说Kidrobot从2003、2004年时间开始发展,而到了2008、2009年的时候,它就遇到了危机,整个行业都在下降。国内可能也会类似于这样吧。”
他认为初始期后,有一部分纯商业的设计师可能会被洗涮掉。而在留存期的时候,慢慢进阶的用户其实会清楚什么是更好的商品,优秀的作品才会被留下来。
那什么是优秀的作品?是恐怖的造型?还是复杂的设计?还是要与大众审美相悖?其实,已经不止一位男性玩家向钛媒体表达过他们对于那些满足女性用户市场的玩具的不满,他们认为这种粉嫩的玩具与独立设计师的硬核定位并不相符。
曾金发却认为这其实是不同的产品线,满足女性用户与满足硬核玩家并不冲突。并且,将大众的认知门槛降低,慢慢的才会有更多人去深入并喜欢上设计师玩具。玩家小J就是先购买的Molly盲盒,之后在玩具展会上发现了更多独立设计师,并爱上了这种文化。
“最后市场一定是细分的。”擦主席一言蔽之。
在采访最后,钛媒体问到擦主席能否用一个词来定义自己的玩具。擦主席选择了“独立”这个词。在清河联合品牌故事中,他们称玩具设计理念是“给大家在美术和文化的生活与消费中提供一种选择”。
现在,这种选择并没有局限于玩具,清河联合工作室最近新增了生活方式的产品线,也会开始生产服装,生活用品,艺术家居等产品,这对于早已与太多品牌合作过的擦主席来说,并不是非常困难的尝试。
“钱对于做事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我们不会过多的寄希望于资本做一个分母,创作本身也不是一个赚快钱的短线。理想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的博弈是自古就有的,所有的传奇都是基于这个博弈的,但是我们并不想在不合适的时机与合作方式中被过度消费掉。”
商业与艺术的矛盾总是难以调节,但擦主席分的清楚,“独立设计师和签约设计师各自有自己的优势和资源,这些优势和资源就是鱼与熊掌。现在有太多既不够职业经不起资本消费,又没有特色不具备独立精神的泡沫存在了,在以后的市场细分中一定会被淘汰掉。”
与此同时,上个月在香港大出风头的KAWS仍在不停地大跨步。月初,KAWS作品《THE KAWS ALBUM》在一场私人收藏专场中以1亿港币落槌。提高曝光、吸引流量、运营、联名,KAWS已经上升到艺术品的高度。在国内,上个月,已推出不少玩具系列产品的52TOYS完成了规模数千万元的A+轮融资。
这种商业上的成功与国内的设计师玩具似乎不太相关。资本与流量的进入、野蛮生长、消退,他们将这些过程看在眼里,但并不会参与到其中。
通过大多独立设计师的回答都可以看出,当问及下一步的打算,他们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玩具身上,“只要可以做出很好的玩具,满足每一位玩家,这样就好了。”J.T Studio曾弘杰对钛媒体表示。(本文首发钛媒体,作者 | 小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