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子烟的四个真相：它该被“判死刑”吗？

自从美国出现了因吸食电子烟疑似致死的病例之后，一波对这种新生事物的攻击弥漫开来。9月24日，在微博上，#全球围剿电子烟##电子烟国标即将推出#等若干话题同时出现，作为能够打通所有圈层、中国影响力最大的媒体平台，微博上的关注度一直代表着舆情的晴雨榜。

舆论是完全一边倒的。仿佛没有跳出来骂两句，就是价值观不正确一样——甚至出现了“资本就像嗜血的苍蝇，盯上了电子烟”“电子烟滚出中国”这样的偏激论调。

那么，电子烟，真的该被判处死刑吗？

“美国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530多例病例，目前8人死亡，这是真相——它的信源来自美国当地媒体的报道。为此，美国卫生部门计划停止所有调味电子烟（主要包括水果、奶油口味）上市，而沃尔玛超市开始停售电子烟。

但在致死的原因上，FDA（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尚未给出最终结论。FDA是美国政府在健康与人类服务部和公共卫生部中设立的执行机构之一。作为一家科学管理机构，FDA的职责是确保美国本国生产或进口的食品、化妆品、药物、生物制剂、医疗设备和放射产品的安全。它是最早以保护消费者为主要职能的联邦机构之一，该机构与每一位美国公民的生活都息息相关。

这家权威机构的初步调查显示：前6起有关电子烟的投诉纠纷中，有5起用户使用的是非法购买的电子烟产品。剩下1起，其烟油是用户从俄勒冈州一家合法大麻商店自购的。

“这些人在街头购买或自制非法烟液，大都含有大麻成分，如THC（四氢大麻酚）。这些产品出自黑市，与正规渠道购买的电子烟完全不一样。”英国公共卫生部烟草控制负责人Martin Dockrell称。

当地时间9月13日晚，美国总统特朗普发布推特称：“我更喜欢雾化电子烟能替代传统香烟，但需要确保这种替代方案对所有人都是安全的。让我们把伪劣品从市场上清除，让我们的孩子远离电子烟！”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美国总统对电子烟产业的态度突然逆转，表明美国政府已抛开个体与情感因素，正从产业全局上考量其规范发展的问题。这里包括对最能吸引青少年用户的调味电子烟的限制，以及销售渠道的控制——关键是如何保证青少年不被电子烟吸引。

全球阻击电子烟？

9月18日，印度财长宣布：国内将全面禁止电子烟。这项禁令非常严格，包括禁止生产、制造、进出口、广告等一切与电子烟相关的业务。目前，这项法令正等待议会11月的批准。

这是这一次反对电子烟风潮里，最严厉的国家级禁令。

但在此同时，英国政府力挺电子烟。英国的所有电子烟产品都受到药品和保健品监管机构的严格质量和安全监管，监管机构鼓励电子烟用户报告任何不良反应。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表明抽电子烟会对你周围的人造成伤害。现有证据表明，（电子烟的）任何危害风险都极低，哪怕是与二手烟相比。”英国国民保健署则称。对于未来控烟工作，英国国民保健署和英国公共卫生部都支持使用电子烟而不是吸传统卷烟。而在2018年，英国公共卫生部建议医院应出售电子烟，并为患者提供电子烟休息室，以鼓励人们从传统烟草向电子烟转换。

8月29日，清华大学相关课题组发布了中国第一本电子烟监管蓝皮书。书中列出了全球对电子烟的监管情况，共分为三种：按照普通消费品、按照传统烟草、按照医药制品，具体如下图：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英国等欧盟国家的电子烟之所以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执行了严格的标准，比如尼古丁含量、浓度及原材料浓度等。而美国对电子烟仅要求厂商披露成分及安全证明，事实上是没有统一标准的——特别是在“配料上”。

电子烟国标即将推出？

昨天，也有媒体报道了中国电子烟国家标准即将出台的消息，并援引了“全国标准信息公共服务平台”上截图称，“应该在2019年10月出台。”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标准计划”，与标准的发布还是两回事。来自官方的较为准确的消息是：标准的出台可能在2020年元旦前后，除非有非常特殊的情况发生。

对于传统烟草而言，销售与监管分别在中烟公司及烟草专卖局——这两个机构，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而烟草专卖局隶属工信部，但其出资人又为国家财政部。而控烟的负责部门是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

多家管理是一个政策出台中最需要协调的事情。但从行业的长远发展来看，监管和标准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对产品的质量和销售渠道的控制。以目前的状态来看，中国国内的电子烟正处于一个无序的状态，部分头部企业正在努力探索标准，但另一些“野鸡企业”本着赚一把就走的心态，产品质量无法保证。在行业里流传着300万—500万就能投资一家电子烟企业的说法，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

此前清华大学发布的电子烟蓝皮书，强烈建议推行行业立法及监管制度。其中最为核心的是，对青少年的保护问题。

业内人士建议，在国标出台之前，作为电子烟企业，应该做几方面的事情：

1.在包装上的明显位置，应该有未满18岁不得使用的标识。

2.如香烟一样，线下渠道应该严格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特别是不能在小学、初中、高中及其他未成年人场所做任何推销。如果使用无人售货装置，必须有身份证验证或者人脸识别系统。

3.不做电子烟户外及媒体广告。

4.在产品质量上，欧盟标准可作为重要参考。另外，对于一些已经被证明可能有害的成分——比如维生素E等，不做任何添加。

电子烟对健康究竟有多大影响？

客观而言，美国的致死案例目前尚无一个明确结论。到底是电子烟导致，还是其中类似大麻这样的成分导致的，FDA正在调查中。因为FDA是一个非常严谨的机构，这样的调查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做出。

所以，美国对电子烟的限制，主要集中于对青少年有影响的调味口味，而且州与州的政策不同。

而目前对电子烟对人体影响最权威的结论，依然来自世界卫生组织今年7月的报告。

2014年，世界卫生组织就综合了当时已有的研究以及专家的意见，向烟草控制公约缔约方会议第六届会议提交了一份报告，概括了学术领域针对电子烟的辩论以及证据方面的有限性质。5年之后，在世卫组织2019年度的《全球烟草流行报告》中依然保留了这份2014年报告中的很多结论，证据的有限性依然没有改善。该研究指出：相比传统香烟，电子烟产生的危害更小，如果固定吸烟者能够使用得到良好管制的电子烟完全替代卷烟，受到的毒性影响可能会较小，但是并非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