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冯小波驾车驶过武汉的大街小巷时,感觉到疫情正在好转。
除了在公开信息上看到新增确诊病例已经逐步降低,他还发现街上的汽车也日渐多了起来。在武汉市区,私家车仍然不能上路,但冯小波看到,运送物资的货车、接送病患的公交车和志愿者车队,都比十几天前多了不少,“都在行动起来,就有好转的希望”。
冯小波已经在这座城市中做了将近20天的志愿者。春节伊始,他便加入了滴滴医护保障车队,每天运送20多人次的医护人员上下班。除了冯小波所在的医护保障车队,武汉街头还奔波着滴滴的“社区保障车队”,负责社区的部分人员接送、物资运送等服务。
从1月下旬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开始,多家互联网公司出现在“抗疫行动”一线,例如阿里采购捐赠给武汉超4000万件医疗物资,小米在春节第一天便直接将物资送抵武汉,还有众多互联网公司借助自身能力支援抗疫:百度创建“疫情地图”、滴滴组建保障车队、美团外卖在武汉为医护人员送餐,不一而足。
而在这些公司行动背后,是多个个体的努力与付出,参与到此次抗疫行动中的每个互联网员工、司机、外卖员,几乎都像冯小波这样,放弃了春节与家人团聚的机会,置身于危险与忙碌的抗疫一线。
近日,全天候科技与多个这样的“普通人”对话,听听他们讲述着在这个春节,普通而不平凡的“抗疫故事”。
1
滴滴司机冯小波:铁锹开路 3天赶回武汉做志愿者
和妹妹一起“溜”出门的确切日期,冯小波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天孝感下了很大的雨,他和妹妹二人拎着铁锹,趁着夜深雨大无人注意,偷偷出发了。
2天前,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他和妹妹两人都是滴滴司机。1月23日,武汉公共交通停运,滴滴连夜组建社区保障车队和医护保障车队,截至2月17日武汉滴滴医护保障车队已经接入15家医院,25个院区,接送8600多名医务人员。
在保障车队组建当晚,他和妹妹第一时间报了名。但当时因为处处封路,出不了村,无法及时到指定地点集合,无奈错过了招募。
再往前几天,武汉“封城”的当天早上,冯小波和妹妹都在市区跑单,无数人想尽办法逃离武汉,两人不约而同地接到了从武汉去往孝感的订单,先后离开了武汉市区。
开车的人鲜少关注手机,冯小波只知道疫情正在扩散,却不知道,各个路口陆续封堵,他抵达孝感后,却无法再开回武汉。所幸冯小波妻子的老家在孝感附近,他和妹妹便先开回岳父家暂住,与妻子汇合。
及时离开武汉,本是万幸之事,可在岳父家平稳过年,但在冯小波心里,这却成了一种“不安”。他不太说得出太复杂的感受,只是说,“知道封路的时候,我就知道疫情严重了,我觉得应该回到武汉去,尽一份力。”
“失败”后2天,冯小波在微信群里看到了滴滴持续招募志愿司机的消息,他和妹妹商量后,决定一人一车,再溜出村子一次。
从孝感到武汉不到100公里,平日里,司机们一脚油门,车程不到两个小时。然而,如今高速封路,冯小波只能借助村道通行,大大小小的道路上满是“封路”的土堆,他和妹妹只好拿着铁锹一点点地铲,勉强打开一个口子,开过去。走不了多远,又是一个土堆,铲一段,走一段。回武汉的路上一直在下大雨,冯小波和妹妹全身都湿透了。
“有时候遇到有人把守的地方,我们就给他看手机上的报名信息,说我们是做志愿者的,要去武汉。”有些工作人员坚持不同意,他们只好再改道,但冯小波牢牢地记得,在临近武汉的一个卡口处,工作人员放行了他和妹妹的车辆,对他们说,“辛苦了”。
七绕八绕,足足3天,两人才终于抵达了武汉,滴滴的社区保障车队已经组建完毕,只能报名滴滴医护保障车队,专门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比起前者,这个工作更接近一线,也更危险。“我们队长就问我能接受么,我说能啊,能尽力就成,我不害怕。”
但冯小波远在陕西的父母却比他害怕。冯小波的姐姐告诉他,自从父母知道他做了医护车队的志愿者后,担心得要命,只能跟姐姐打电话哭诉,“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好,给我姐打电话,打一次哭一次,我也没办法,只能尽量报喜不报忧”。
回到武汉的第一天,冯小波就接到了一个医生的单。上车后,医生告诉他,由于之前武汉封城、公交停运,自己已经连续三天只能步行上下班,来回总计超过30公里路,今天能叫到他的车,实在是太幸运了——“那一刻,我跟自己说,我回来对了。”
对于冯小波来说,这是一段很难忘的日子。刚回来的时候,在街上行驶的几乎全是滴滴保障车队的司机,常常会彼此问候,“兄弟,今天跑几单了?”他笑道,以前开车遇到同行,巴不得离远一点,“都是竞争关系”。
前两天,他拉了一个小护士,对方不小心将门卡落在车上,冯小波送回门卡时,护士抱了一大包零食,坚持要送给他。他突然觉得,在这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也更感性了。
冯小波对“被传染”这件事不算担心,“我们车队会发放防护服、口罩,会做消毒,车内加装了隔离防护膜,医生离开医院时也都做过消毒,我不担心这个。”
相对来看,疫情之前,司机往往是就近接单,但如今,由于专门接送医护人员,接一个人,常常要开上十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早上6、7点出车,常常夜里凌晨方才收车。“但我没事的,我正年轻,特别能扛,跑多久都没事。”冯小波说。
2
阿里采购Cecilia:飞了半个地球只为采购口罩
在国内大年初三的那天,在西半球的Cecilia接到公司中国总部的一项特殊任务,于是她紧急收拾了行李箱赶往机场。
Cecilia定居在美国旧金山,常年负责阿里在北美的采购工作,今年,父母也特地来到美国和她一起过春节。原本以为可以过一个团聚的小长假,但这天美国时间的早上8点,公司通知Cecilia需要去机场赶上11点半飞往韩国首尔的航班,如果错过,下一航班则在12小时之后。
而这次去韩国,Cecilia有一项重点任务:采购口罩。“这本来不是我的负责区域,可当时在找可以马上出差韩国的同事,需要有签证、或者不需要签证的同事,所以我就报名了。”
在两天以前,阿里巴巴宣布设立10亿元医疗物资供给专项基金,从海内外直接采购医疗物资,定点送往武汉及湖北医院。随后,阿里国际站的工作人员开始奔赴韩国、印尼等14个国家和地区,寻找医疗物资供应商,Cecilia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当时,在韩国市场上抢口罩已是“分秒必争”。Cecilia向父母简单告知了去向,丢下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便冲出了家门。
从那一刻起,Cecilia进入了抢口罩的“战时状态”。“机票、酒店都是在路上定的,在车上开始给同事发短信,报备自己起降时间,让他们有供应商消息随时发给我,下飞机后可以立刻处理。”
在首尔一落地,Cecilia便收到了一条同事发来的信息,“你赶紧来,我们这边找到了一批口罩”,还没走出机场,下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不用来了,货已经没有了。
Cecilia很快会知道,这是她和另外两个同事在韩国采购口罩的常态。那已经是1月的最后几天,国内对口罩的需求在疯狂增长,迅速蔓延至周边国家,尤其是口罩厂商众多的韩国。口罩的价格涨得飞快,一家未谈妥,换到下一家,价格便上涨了20%,稍一犹豫,立刻售罄。
在她抵达的当晚,另一条货源消息发进来,让她去往距离首尔2小时车程的郊区看货,而且需要携带现金。
“当时已经晚上10点了,我们开过去要半夜12点,而且这个供应商以前并没有接触过,不知底细。”犹豫再三,Cecilia和同事提出了先在市区的办事处见面,查阅资质证明后再行前往郊区,“我们一直请他们先提供资质赁证并验货,货款我们会尽快结清,但供应商一被问到资质信息,他们就不了了之了。”
在疫情期间,阿里巴巴集团采购部成立了专项小组,从寻源到付款拉通最快的流程,但在和无数人竞争抢购口罩的这几天,最让Cecilia纠结的,还是如何平衡抢购时间和确保质量两件事。
“口罩要提供给人们做防护,如果我们采购的不符合标准,起到反作用,反而是好心办坏事。”她和同事们商定,对于某些货源,宁肯放弃,也决不能妥协。她的采购经验派上了用场,“这种风口上,掺水售卖的商人的确是存在的,可以察言观色,如果一提到验资,对方就躲躲闪闪,那多半是有问题的。”
而在抢购时间上,一切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随着疫情加重,国内处处封路,中韩之间的航班也在不断减少,Cecilia和同事们不仅要担心抢货,而且担心无法将物资及时运输回国,甚至忧心采购结束后,国内同事难以返程。
所幸,最终一切都顺利完成。
这是Cecilia最为特别的一个春节,她想,如果几年之后来回顾,这样一个重大事件,自己曾得以参与其中,贡献一份力量,这也是一份相当难得的体验。“这是一个不可复制的经历,当然,我也绝不希望这种经历可以复制。”
离开韩国的那天,Cecilia看到口罩已经成为行人的标配,在机场的商店里,她随手拿起一包口罩查看价格,比她三天前抵达时,价格已经翻涨了2倍有余。
3
美团骑手耿亮:在武汉接单不是“为了赚钱”
看到“起这么早接单,你们还不是为了赚钱”的抖音评论时,耿亮很生气,他忿忿不平,“现在接单还赚钱吗?我要只是为了赚钱,我就不干了!”
这是实话,作为美团专送骑手,耿亮送一单外卖的收入是5元钱,在疫情之前,他每天能接到60单以上,赚到300块钱左右;如今,由于餐厅全部关停,外卖只负责配送超市物资,耿亮所在的配送站单量也比以前下降了不少。
这并不在耿亮的意料之中。早先,他选择过年期间留在武汉,原因之一是看中了美团在过年期间为骑手提供的补贴:从初一到初七,每天补贴200元,虽然单量少于往日,但加上补贴,也算是一个收入的小高峰。等到初七、初八,社会复工,单量也会恢复。
如今,耿亮的日收入甚至不足一天饭费。“现在多是超市单,每单包括了大量的生活物资,甚至一车都装不下,需要跑两次,但收入是不变的,”耿亮感慨说,“但是我还是想接,小区封了,人们吃喝都成问题,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给他们送点吃的了。”
他有时会想,如果自己推掉一个订单,是不是一家人就一天无法拿到必需的生活用品。
在封城、小区封闭管理的武汉市区,万物皆静,外卖骑手成为少有的动态风景之一,他们佩戴着公司提供的防护用具,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耿亮介绍说,蔬菜生鲜也以社区配发为主,不允许外卖配送,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帮助家庭配送生活用品等超市物资。
在成为美团骑手之前,耿亮曾是一名游戏主播,随着年纪渐长,他无法超过更年轻的对手,便退出了平台,来到武汉送外卖。主播的经历,使他保持了对网络的兴趣,在做骑手不久后,他开了一个抖音账号,在上面记录着生活的一些片段,“没想着要特别做什么,也没几个粉丝,就是给自己解闷。”
疫情出现后,武汉日益受到外界关注,耿亮的抖音也开始以武汉为主题,在送外卖之余,记录着武汉的变化。在他发布的抖音中,一条以“空城武汉”为主题的短视频小火了一把,播放量上升到8、9万,耿亮自己都很意外,那只是在封城后的一个清晨,他随手在街上拍摄的武汉街景。
在耿亮收到的众多抖音评论中,除了鼓励的声音,也会有恶意揣测者。在一条他拍摄早上六点起床去配送站打卡报到的短视频下方,有人写下了一句“起这么早接单,你们还不是为了赚钱”的评论,这一度让耿亮感到生气。
但很快,他也释怀了。“恶意”总是少数,在疫情期间,他将外卖送达后,很多人家都会对他说,谢谢,注意安全。“以前人家最多说声谢谢,现在大家的关系好像都会变得亲近些,话虽然不多,但是让人心里很舒服。”
耿亮记得,大年初一,他将接到的第一单超市物资送达时,顾客一定要塞给他红包,“他说,你们在外面都不容易,多点少点不论,这是一份心意,一定要拿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耿亮有些哽咽,“当时心里特别感动。”
收入骤降,他也发愁,“但没有办法,大家都这样了,发愁有什么用呢,起码自己要乐观一点,想开一点。”
单量少,他的闲暇时间更多了。以前拍抖音,没时间剪辑,粗粗处理便上传,如今,他可以在等单期间,坐在配送站中精心剪辑。“我没有想要做什么红人,”耿亮笑道,“红人都是要运营的,我就一个人怎么可能红?现在是大家关心武汉,我就拍给大家看看,等疫情过了,人们去看红人,我继续送外卖。”
耿亮说,疫情结束后自己最想做的事是回河南老家看看父母,“忙得时候不觉得,现在空闲多了,还挺想家的。”
4
百度疫情地图工程师王辰:全团队取消休假
王辰(应受访者要求化名)第一次感到疫情严重,是在1月下旬的一次部门会议中,他突然发现,与会的数十名同事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口罩。
作为百度地图的工程师,春节值班已经是王辰和同事们的常态,排班表也早早安排好。不过,大家起初的计划多为远程值班,王辰也买好了大年初一飞往老家的机票,打算在家工作。
1月22日,王辰接到一个紧急会议的通知。“那是武汉封城的前一天,新冠肺炎会人传人的消息一出,我们开了一个比较紧急的会,”尽管提前并未作特别通知,但会议上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突然感到,我们的确进入了一种特殊状态。”
也正是在这次会议中,王辰和同事们明确了一件事:尽快在百度地图上线疫情放空相关功能。这个工作紧急且繁琐,原本留守的值班人员人力不足,必须让更多同事取消休假计划。刚巧,临近除夕,王辰的母亲也从家里打来电话,告诫他疫情扩散得快,今年不要回家了。
“有的同事车都上了高速,然后下一个路口掉头又回来了,”王辰回忆说,“我们这边20多个人,本来有一大半是要回老家的,最后应该是全部留在了北京。”
人手问题解决了,但是要怎么做一个“疫情地图”?他们遇到了新的难题。
“之前没做过,一开始只能从自己的需求出发。”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武汉作为九省通衢,寒假与春运交叠,大量人口输出,都流向了哪里?“既然我们自己都好奇,那这应该也是很多用户的需求。”很快,百度地图对“迁徙大数据平台”进行了升级,让它更好地适应政府、企业、用户等多方的需求。
疫情地图不仅是一个数据的展示,也是一个对于用户心理的揣摩和照顾。
王辰记得,在上线“疫情小区”板块时,团队中也出现了争议,“比如,对于确诊病例的小区应该怎么称呼?开始我们叫新冠肺炎病例活动场所,太文绉绉,叫疫情小区,很直观,但又怕小区业主心理上会不舒服。”另一类顾虑是,如果将商场等商业地点标注上疫情印记,是否会引起商场经营者的担忧?
像这样的纠结出现了许多次。最终,王辰和同事们还是决定以直观的信息输出为重,以疫情小区命名。
这是一项“手工劳动”,全国各地公布病例信息的时间、发布平台均不相同,需要人工寻找和核实,时间又紧,加上还需推出其他疫情相关功能,在这个春节,加班到凌晨成为王辰所在团队的常态。很多次,他在凌晨两三点时与同事交流工作,发现对接同事也能立刻回复。
“在北京的人,很多人都经历过非典,”王辰感慨说,“那时我们还小,只能在电视上看看新闻,但这一次我们能参与其中,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不再是当年的无力感。”
5
小米客服于春风:大年初一,我们送物资到雷神山医院
这是于春风第一次在外地独自过春节。
于春风是东北人,原本在北京的小米集团做客服,一年多以前,小米开辟武汉总部,他也跟着到了武汉。相比一线城市,武汉房价更低,年轻人租房买房都不算太困难,一些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也能顺利成为有车一族,于春风在武汉住得很开心,“大概,就会在这里定居了”,他想着。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年,他在武汉有了不同寻常的经历。疫情出现后,于春风最纠结的,是要不要回家过年。纠结了好几天,1月20日,公司开会通知,从第二天起在家办公,他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担心自己会携带病毒,于是决定留在武汉。
父母担心他一人在武汉的安危,一天一个电话催着他回去,拖到武汉封城,也只好作罢。催不回儿子的父母,担心之下,严密监控着于春风的微信运动步数,稍一增多,立刻拨了电话过来,“不是在家办公吗?怎么今天走了这么多步?”
“我就是下楼买个菜,附近超市关门了,走远了一些。”于春风哭笑不得。
大年初一,妈妈一看微信运动,儿子的步数暴增,远超过了“出门买菜”的可能性。逼问之下才知道,这一天,于春风作为小米第一批抵达武汉捐赠物资的对接人,先后去了武汉红十字会、火神山医院和雷神山医院。
1月23日,武汉封城当天,小米内部发起了第一批物资捐赠计划,由小米有品电商部门负责,整理了当时库存中符合需求的产品,紧急送往武汉。而在武汉当地,也需要几个工作人员负责对接和核对物资。“留在武汉的有品同事也不多了,我又在市区,就抢先报了名。”于春风说。
物资抵达的当天,于春风拉上一位有车的同事,一起开往红十字会。本以为只需在那边交接物资,在路上,他又接到了新的指示,火神山额温枪告急,请求从小米的捐赠物资中,直接调配35个。
“我们送抵火神山之后,对方说雷神山更缺物资,整个工地一个额温枪都没有,所以我们又带着这箱货,去了那边。”那一天,于春风和同事从早上8点跑到半夜,开了数百公里路,将过去几日在新闻中看过的几处著名地点都“参观”了一遍,“现场看火神山和雷神山,真的很震撼,这样的速度和工程量,真的太难得了。”
人们对疫情闻之色变,说不害怕是假的。当天早上出门时,于春风翻出了自己所有的防护用具:口罩、眼镜,还在头上罩了一个摩托车头盔,每次分配完物资,都将自己和同事从头到脚喷一遍消毒水,方才上车。
去交接物资的路上,他们会路过华南市场,担心热空调会将潜在的病毒带进车内,快进入汉口时,他们便关了空调,驶离后才打开。“路过华南市场的那段路,紧张得都有点不敢呼吸。”
虽然心存疑虑,但他们的行动却没有半点迟疑。在小米第二批物资抵达时,于春凤和同事又去了机场交接,从凌晨忙到次日一早。“有些话说出来有点肉麻,但的确是那种感觉,我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城市,我的城市病了,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他想起除夕那天晚上,也是第一批物资原本应该抵达的时间。他在公司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才知道,由于封路,物资被耽搁在仙桃,次日方能送达。晚上8点多,武汉没有交通工具,他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家给自己做年夜饭。但不巧的是,做到一半,电磁炉坏了,转移到许久未用的燃气灶上,后者也坏了。
最终,于春风捧着自己在微波炉中热熟的饺子,坐在电暖气也刚好无法工作的卧室里,裹紧羽绒服。窗外,除夕夜的武汉有一种别样感觉,他想,这个春节注定终身难忘。
1月23日,阿里巴巴宣布成立捐赠基金、百度上线疫情地图、小米正在筹备第一批捐赠物资。此后不久,互联网企业纷纷投入到抗疫行为之中。
截至目前,阿里巴巴已采购超过4000万件医疗物资驰援抗疫,价值人民币4.68亿元;同时,菜鸟“绿色通道”向武汉等地运送2600万件来自社会捐赠的医疗物资。近期,阿里巴巴再次表示,已推出一系列20项扶助计划,帮助中小企业。
美团在1月26日宣布捐赠2亿元人民币,截至2月10日,美团公益基金会已经完成对山西、江西、安徽、苏州等9个省市援鄂医疗队的定向捐赠,覆盖2395人,其他省市还在继续推进中。同时,美团外卖为骑手配备口罩、消毒剂等防护物资,并联动真功夫、豪客来、香他她等连锁商家,为武汉医护人员免费送餐。
武汉封城次日,滴滴陆续在武汉、上海、北京等6个城市组建了“医护保障车队”,免费接送20885名医务工作者,并设立2亿元转向资金,持续为保障车队提供防疫物资和津贴补助。与此同事,滴滴在武汉召集了1336名网约车司机,组建“社区保障车队”。
从1月23日起,百度地图开始上线疫情相关功能,截至目前,先后增加了“迁徙规模指数功能”、“肺炎疫情期出行管控消息速报”、“湖北籍游客定点酒店”等功能,2月6日,百度再次上线“疫情小区”专题地图,供用户查询附近的疫情点个数、名称等讯息。
小米在1月25日首批物资抵达武汉后,在1月29日、2月10日,再次向武汉发起捐赠,定向支持武汉金银滩医院、武汉同济医院、武汉协和医院等,用于采购抗击疫情所需的医药物资与设备。在此期间,小米CEO雷军个人捐赠1070万元,用于采购医疗物资。
在这些行动背后,还有更多像冯小波、Cecilia、于春风等人的共同努力和付出。
而这些所有的”普通人“,在2020年春天,共同构筑了这张互联网抗疫的宏大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