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靠社会情绪赚钱,哥哥不行

姐姐靠社会情绪赚钱,哥哥不行

从当年的“民选偶像”李宇春,到“声入人心男团”另辟蹊径,再到如今姐姐们“再就业”反而成为大热门,芒果系选秀,先人一步

全民向选秀终于在夏天横空出世。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6月12日突然首播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后文简称《姐姐》)仍然高开。(现在不少人在买定离手是否会“低走”)

最直观的,节目开播后芒果超媒股价直线上扬。各路媒体,包括时尚号、情感号,甚至连文化读书号都加入了“同题作文”大战,不知道多少从业者要感谢姐姐们拯救了选题寒冬。

目前《姐姐》在各大综艺榜单稳居第一,宁静、张雨绮、伊能静、黄圣依等选手都成为热点人物。姐姐们每一帧言行都被认真分析,“姐学”冉冉升起,眼看就要比肩“花学”。

从当年的“民选偶像”李宇春,到“声入人心男团”另辟蹊径,再到如今姐姐们“再就业”反而成为大热门,芒果系选秀,究竟靠什么先人一步?

30个女人都是戏

早在2019年末,便有消息称芒果TV有意制作一款超龄女子选秀成团节目。但直到2020年Q1,相关物料已经开始释出,仍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一个噱头。

直到姐姐终于来了:30个年龄30+的女明星,通过唱跳来角逐5个出道成团席位。

其中既包括宁静、张雨绮、伊能静这些近年在真人秀中颇为活跃,又真正红过的女演员;也有如蓝盈莹这样通过竞演类综艺崛起的后起之秀;还包括朱婧汐、黄玲这类较为小众圈层的歌手。

《姐姐》为什么能爆?与参赛女明星自带流量和故事分不开。与养成型的练习生不同,节目组无需为姐姐们剪辑太多故事线及剧本,观众已经对她们有所了解,不必从零开始重新认人。

女明星的自带流量吸引了初始关注,与传统选秀的“反差感”则是留住观众,并吸引更多人入坑的关键。

第一期节目便逆转了大众预判。节目开播前,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姐姐》会是变体版《花儿与少年》,舞台表演为辅,女明星的勾心斗角为主。没想到第一期将近4个小时的节目,完整呈现了30个女明星的个人唱跳舞台,而且是“咔咔真唱,一顿暴跳”。

“蓝盈莹会弹钢琴,会唱跳”、“万茜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无论姐姐们的实际唱跳水准如何,但就如同MC黄晓明在节目中反复强调的:对于已经出道多年的她们来说,“这是加分项”。

随着第二期节目播出,姐姐们也要练舞练歌,并且遭遇“残酷点评”,更让节目的播放量与口碑都呈上升趋势。

姐姐与评委及MC之间的逆转关系,则是节目中另一处“反差感”看点。黄圣依用小蜜蜂联系导演组,要求送牛奶;录制太晚,钟丽缇硬钢才躺下睡觉;每天晚上都有工作人员点好各类夜宵,等着姐姐们回到宿舍。在其他选秀中想都不敢想的事,在这档节目中成为了现实。

除了姐姐们身上的看点,主MC黄晓明在一众女明星之中夹缝生存,上演《晓明历险记》的“弱小无助可怜”;作为评委的杜华,在定义女团人选时充满争议的个人观点及发言,都是节目脱颖而出的原因。

但盛誉之下也非没有隐忧,最直观的问题就是成团标准不明确。虽然节目中有评委打分,成团建议的环节,但目前还没有对最终成团方式的具体说明。

传统选秀,是靠着粉丝全民pick的力量送偶像出道。但自带流量甚至资本的姐姐们,最终需要以什么样的方法作为成团标准。如果采取全民打榜投票的方式,那么路人又能否以“姐姐只有我们了”的亲妈心态,为姐姐砸钱打投?

这些未知数,要在未来的节目中如何自圆其说,也是硬糖君持续关注的看点。

芒系选秀,老而弥坚

从2004年推出《超级女声》至今16年,芒系选秀经历了从一家独大到百家争鸣的行业进程。选秀综艺的种种弊端,也在这16年中尽皆显现。

无论是当年引起过全国效应的超女、快男,还是2018年打响内娱偶像团元年的偶练、创造101,选秀综艺的关注曲线总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尤其如今早已不是那个电视为王的时代,人们获得信息的渠道越多,越容易形成信息茧房。选秀综艺的关注群体,越来越局限于秀粉这个小圈层。加之各个平台都在布局选秀综艺,导致每档节目的关注度被稀释与分散。

既然已注定“小众”,不妨彻底“小众”起来。从视频网站的“街舞”,到湖南卫视的“美声”,其实都是在摸索选秀的垂直市场。

2018年末,主打声乐演唱选拔的《声入人心》横空出世,在同年还有偶练、创1的夹击之下脱颖而出。比起业务能力常受诟病的练习生,追星音乐剧选手显然更“有品”。实力+逼格的双重加持下,声入人心男团迅速征服了一批有“审美升级”需求的用户。

《姐姐》同样是芒系选秀寻找新切口的尝试。选秀综艺面临的一大痛点,便是圈层效应日益明显。普通群众对于这类动辄百人,几乎没有熟脸的综艺兴趣不大。

《姐姐》选择业已成名的女艺人作为参赛选手,不论现在“红不红”,反正是“熟脸”。再加上部分选手如张雨绮、黄圣依等,又是多年来各路八卦新闻的常客,她们的加盟本身就有大众看点。

把30个性格各异、年龄不同且又都已经出道成名的女艺人放在一起,统一协调并非易事。芒系选秀能够撬动这些女星加盟节目,也与其整个综艺矩阵、广电资源分不开。

姐姐们真的都有一个女团梦吗?未必。但通过《姐姐》刷脸熟与好感度,再参加芒果系其他综艺进一步巩固大众认知,这条路实在很顺当。比如同是芒系竞演综艺的《我是歌手》,曾助力不少港台歌手顺利翻红。还有大量观察类综艺,每个都很适合“姐姐”啊。

其他平台的选秀综艺对于选手而言,或许是出道即巅峰,团综的受众比选秀综艺又要窄了一大圈。但对于芒系选秀的选手来说,比赛结束或许才是“正式开工”的开始。

写给女人的综艺爽文

而归根结底,《姐姐》能爆,还是踩在了大众情绪的节奏上。娱乐圈的事,不能光放在娱乐产业内部思考,对社会思潮保持敏锐度很重要。

无论是甄选漂亮妹妹成团的选秀综艺,还是以婚恋为主打的女性观察类综艺,对女性形成某种潜在的外貌、婚恋压力,已经引起大众的不满与反弹。而放眼整个社会,年龄焦虑、外貌焦虑、工作焦虑、婚恋焦虑,《姐姐》几乎都是对症下药。

网上对“中女”内容的呼唤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2018年,脑洞剧《淑女的品格》在微博横空出世,该剧源自网友对韩剧《绅士的品格》的本土化畅想,以四个年龄40+的大龄不婚女性作为故事核心,网友连海报、出演明星及角色设定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同样,《姐姐》诞生的背后,也有着网友大开脑洞的功劳。2019年,亦有不少网友讨论,市面上的练习生选秀同质化严重,倒不如把过去那些年选秀节目中的选手再度召集起来,再次同台竞技比拼成团。

在群众呼声的基础上,《姐姐》诞生了。它表面上是一档30+女艺人的女团选秀,内核却更像为女性观众打造的“综艺爽文”。

女性地位、中年危机,都是时下互联网的热门话题。30+的女人究竟走在人生的上坡路还是下坡路,简直是常辩常新的经典议题。

节目中的姐姐们,无论刚满30岁的,还是已经出道30多年的,一个个保养得当妆容精致,甚至比练习生选秀中20来岁的漂亮妹妹更抢眼。“看了姐姐们,我一点都不怕变老了。”女性普遍存在的外貌焦虑、年龄焦虑得以缓解。

除了外貌无法被年龄限制以外,姐姐们在节目中与评委正面“刚”的行为,也迎合了另一种大众情绪:年龄并不是限制女性事业发展的因素,反而因为年龄积攒的阅历,成为女性对不公现象说No的资本。

练习生面对导师的诘难与不公平对待,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之任之,被骂哭还要“谢谢老师”并辅以九十度鞠躬。

姐姐们就不一样,郑希怡直接在采访环节表示,要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来评价”;面对杜华女士的成团言论,阿朵有依有据地予以反驳。姐姐们敢于对评委叫板的表现,与当年刘玉玲刷爆互联网的“fuck you money”金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显然,节目组是在有意打造这种“大女人”的爽感。去年还在《中餐厅3》中明言明语的黄晓明,面对姐姐们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是来伺候大家的”。录制过程中,节目组也是一会送牛奶、一会送香蕉。姐姐们在节目中的地位越高,节目外的观众那种爽感就越足。

不过,就好像爽文起点太高最终容易烂尾一样,《姐姐》能否把好势头延续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眼看着芒系选秀靠着“中女情绪”又跑到了前面,不知其他平台会不会紧随其后。

根据6月19日芒果TV2020战略发布会公布的内容,《披荆斩棘的哥哥》已经在路上。但硬糖君倒想先泼个冷水:哥哥综艺的整个立意、看点,都和姐姐没法比。

如前文所述,观众对《姐姐》的喜爱,一定程度上来自被挤压的社会情绪得到了娱乐性释放。而姐姐的很多“反转”“爽感”,放在哥哥身上是不成立的。

一来“哥哥”们的曝光度本来就很足了。不管在快综艺还是慢综艺,“中男”都是常驻阵容主力,在影视作品里的角色空间也很大。

二来“哥哥”们普遍的作品形象、大众印象、包括其自我认知,都与唱跳男团相去甚远。姐姐们仍保持美貌劲歌热舞,但换成“哥哥”们,硬糖君都有点难想象,总觉得是综艺里的恶搞情节,难以作为一个“正片”。

国内第一代“归国”、偶像男团代表人物韩庚,在《圆桌派》中曾谈到当年从韩团super juior退团的经历。“你说我在30岁,我还是在组合里蹦蹦跳跳吗?”

韩庚对30岁“蹦蹦跳跳”不加掩饰的嫌弃,恐怕也是不少30+男艺人的想法(其中不少人也确实表达过对小鲜肉、粉丝经济的不屑),又何必强求呢?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啊。

*本文作者毛丽娜,由新芽NewSeed合作伙伴微信公众号:娱乐硬糖授权发布,转载请联系原出处。如内容、图片有任何版权问题,请联系新芽NewSeed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