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喧嚣和口水声中,《我不是潘金莲》在上映两周后来到了3.5亿的票房关口,这距离耀莱的5亿保底发行尚有距离,而围绕电影的场外大戏则更加吸引眼球。
继11月18日炮轰万达手撕王思聪后,冯小刚又在20号的媒体见面会上继续对万达方面展开舆论攻势,指责万达用非市场化的低排片封杀华谊兄弟,以及与华谊合作导演的新电影。
暂且不论华谊与万达之间,冯导与王思聪之间的孰是孰非。这样的结局或许在两年前,是谁也不曾预想到的。
从2015年开始,BAT为代表的互联网巨头纷纷入局电影产业开始,有关“谁是站在门口的野蛮人”的讨论就不绝于耳。当时的业内领袖一时间纷纷将矛头对准BAT,博纳于冬那句“未来整个电影行业都是给BAT打工”更是将BAT推至与整个行业对立的尴尬位置。
然而2年时间过去后,大家忽然发现,原来BAT并不是那个站在电影产业门口的野蛮人,相反成了中国电影上中下游的“水电煤”。
BAT的入局与蜕变
将时钟的指针回拨至2015年,马云刚刚收购了香港上市公司“文化中国”并更名“阿里影业”;腾讯旗下成立了两大影业平台,即“腾讯影业”和“企鹅影业”用于进军电影的主攻平台;百度也成立了专门的电影事业部,后更名为百度糯米影业。
但与业界预期有所不同的是,互联网巨头的入局,并没有给电影行业带来江湖秩序上的混乱,也并没有打破既有的行业与利益格局,而是完完全全的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模式路径。
在文娱产业之中,几乎没有哪个行业像电影行业这样,如此直接的面对市场观众。比如电视剧行业,综艺行业其实是B2B2C的模式,在到观众之前,节目的直接采购方其实是电视台和视频网站。这就意味着,内容本身以外,人情、品牌、江湖地位也会直接影响到节目销售与价格收益。
但电影行业是一个完全B2C的模式,市场和观众只为好内容掏钱买单产生票房,因此BAT入局之初,业内就对BAT是否会在电影内容上形成资源掠夺产生过担忧。
但如今回过头看,不论是百度、阿里、还是腾讯都在内容制片上进行了足够“克制”的扩张和衍生。比如从诞生至今,百度糯米影业也是以资金供应商的角色存在向电影项目输送资本和投资。
在今年6月16日上海电影节举办的《互联网+电影新生态》的论坛上,百度糯米影业总经理徐勇明宣布,百度糯米会建设一个20亿规模的内容投资基金,在未来两年当中投资至少30部电影,预计将带来超过100亿人民币的票房目标。
如今的中国的电影市场已经步入一个不差钱的年代,好的项目不光要给钱,还要给出优质支持资源才有机会进入。相比单纯的资本,百度糯米影业的宣发能力、票务平台的排片指导影响力,都能够为内容方做出更好的支撑。
阿里影业方面也是如此,时至今日,阿里唯一宣布主投主控的第一部电影《摆渡人》还未上映。在阿里影业2015年财报中,互联网宣发、国际业务、内容制作三大板块的收入占比分别是51.67%、26.05%、21.05%,被业内称之为最“不务正业”的电影公司。
腾讯旗下的两家影业公司虽然也参投了不少电影项目,但主要的精力更多是放在了围绕腾讯视频自制剧的开发上。
在中国传统管理哲学中有一句话叫,无为而为。至少在互联网巨头入局电影行业的2年内,没有一桩哄抬演员价格,截胡大腕导演、制片人、编剧的事件发生与BAT有关。这不是因为财力所限,而是BAT们并不想成为行业的破坏者和颠覆者。用百度糯米影业徐勇明的比喻,互联网公司希望做电影行业的“水电煤”,实现与电影行业整个产业链的合作共赢。
中国电影的“基建”与突围
徐勇明所指的“水电煤”其实可以视为中国电影的“基建”工程,只有公路桥梁修好了,才能通车持续发展经济。
中国电影缺人才一直是不争的事实。随着张艺谋、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的逐渐老去,新生代导演的青黄不接,中国电影的产能与优秀导演、编剧人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但是人才培养周期长、见效慢,并不是一件吃力就能讨好的工程。
不过从这两年媒体的曝光情况统计,BAT恰恰是中国电影“基建”最热衷的对象。就在本月,阿里宣布与联手上戏和复星,启动电影青年人才培养计划。这也是自2015年阿里影业A计划之后的又一项电影人才培育计划。
腾讯影业在今年9月宣布了21个影视项目同时,也表示将通过“NEXT IDEA”计划大力扶持青年影视人才,并宣布签约钮承泽等中坚力量成立战略合作卫星工作室。
百度糯米影业在这方面也多有心得。2015年9月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李少红向百度糯米影业发出“青葱计划”的合作邀请,李少红表示,互联网是跟青年导演结合的最好的平台,可以从互联网平台获得很多有助于创作的有用信息。希望百度糯米发挥独特优势,与协会一起合作发掘和培养中国优秀青年导演。也自此开始,百度糯米影业为挖掘、孵化、选拔和培养优秀青年电影导演提供全程战略支持。
在谈到中国电影缺乏的资源时,徐勇明认为,目前中国电影市场可能缺乏深刻理解互联网+电影的人才。互联网进入电影行业,刺激并加速了整个行业的迅速发展,这为电影人才带来了很多新的机遇。
互联网如何改变电影产业
复盘互联网对电影行业最大的改变,那一定是从在线电影购票网站开始的,并且由票务电商逐步衍生至电影宣发、排片指导、以及影院周边购买。
随着BAT的入局,在线票务市场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行业并购整合。随着淘票票注入阿里影业、娱票儿(微影时代)收购格瓦拉、光线控股猫眼、万达全资拿下时光网,在线票务电商的行业集中度不断提高,且话语权逐渐导向BAT所控制的在线票务电商。
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16Q3中国在线电影购票专题研究报告》报告显示,2016年Q3中国内地票房达到108.7 亿,相比Q2增长5.4%,其中在线购票占整体票房比例超过70%。报告称,猫眼份额为22.8%居首,百度糯米占比20.9%位居第二,第三位的娱票儿占比12.7%位居第三。
在线购票比例超过70%,意味着在线票务电商已经成为电影行业最大的流量入口。由此也从过去电影市场的传统流程:即从片方——发行方——影院终端;变成了片方——发行方——在线票务——影院终端。
由于掌握了巨大的流量入口,使得前述的在线票务电商可以起到原有电影发行商的作用,一方面通过自身平台起到线上宣传作用,为影片导流;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大数据和观众购买情况来指导影院排片,提高后者的票房转换率,减少座位空置的情况。
举个例子来说,比如作为今年国庆档最卖座电影《湄公河行动》的联合发行方,百度糯米影业直接负责和执行了影片整体的70%,百度糯米所负责城市的整体排片高于大盘5个百分点,在多个城市的影城中,《湄公河行动》排片率甚至超过40%。
单纯1.0时代的购票网站已经作古,“多平台矩阵”战略成为在线票务电商的新方向,就像百度糯米影业在1.0的基础上衍生出投资、宣发、大数据、广告、票务、粉丝、技术等平台矩阵。
由于掌握了流量入口和大数据的运用,在大数据支持的发行模式下,利用互联网级的系统和工具,对排映的沟通和指导能够精细到影院级别,相比传统模式更加精准,更加降低了发行成本,这也可以说是互联网对中国电影产业的最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