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范儿是刘羡然的第二个创业项目,从清华毕业后,他人生面临很多选择,当时他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杜克大学、布朗大学等六所常春藤名校工程管理硕士的录取通知书,另外,他还收到了罗兰贝格(RolandBerger )的offer,但他最终都放弃了,坚持内心判断,选择了创业。
这个闯进传统行业的不速之客,带领住范儿经历了两次转型,最终切入家装细分领域——年轻人旧房翻新,通过为用户提供高品质的服务,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口碑传播。有用户评价,在他们来上门服务的时候,“就天然有一种不一样的亲近感”。
集结
刘羡然不是一位典型的工科学生。大一时,加入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会(AIESEC)。
大二时,他发觉自己不适合做科研,当时参加了很多校园活动。一次偶然机会,在分享会上听到师兄杜知恒(轻约会创始人)的故事,杜是一名典型的从工科转到咨询。他深受启发,决定走咨询这条路。
大四时,他如愿地争取到了在国际知名管理咨询公司的实习机会,如McKinsey、Bain、RolandBerger等。
也是在那时候,他结识了他的创业小伙伴,曾默翰和石乐天。“我当时是我们那届唯一一个想从事咨询的工科男,刘羡然是他们那届唯一一个,石乐天也是他们那届少有的工科男。”住范儿联合创始人曾默翰说。
住范儿联合创始人石乐天、李丹阳、曾默翰、刘羡然
为了赴美留学,刘羡然曾考了四次托福,前几次都是因为口语成绩不理想。他发觉身边有很多朋友在考托福时,都在口语这块载了不少跟头。
大三的时候,他创立第一家公司——易说点,因为微信语音是60秒,托福口语也是60秒左右,易说点就是基于微信语音通道,并融合滴滴打车抢单模式的外教口语批改服务。大四时,他卖掉公司,抽身出来准备下一次创业。
之后他参与了IDG发起的“自由人”计划,当时计划将在全球范围内招募30名30岁以下怀有创业梦想的年轻人,以“自由人”身份,让他们参与IDG内部投资案例、广泛接触IDG内部人脉资源,并且还会获得互联网高管导师一对一指导。
刘羡然先后在IDG资本被投企业PP租车和韩都衣舍工作过。在PP租车他开始做产品经理,了解到了如何提高交易转化率;在韩都衣舍学习做企业运营,住范儿现在运用的“阿米巴模式”就是他从韩都衣舍学来的。
那个时候,除了工作日之外,刘羡然的周末排得满满的,每天要见6、7个人,当时他通讯录里的2000多人,他几乎都聊过。投资人、校友、大学毕业生、做美容的、美甲的,甚至做微商的……当时主要目的还是为再次创业寻找机会。
当时刘羡然的“2000被聊名单”中,住范儿联合创始人李丹阳就是其中一位。他们在五道口咖啡厅见面,刘羡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
让李丹阳最终决定和刘羡然一起创业,以及与其他两个小伙伴一起创业的原因在于,“我们四个很像,都不满足于做本专业的事,学东西比较快,感觉比其他人有更快的节奏去迭代自己。”在李丹阳看来,这个创业团队是靠谱的,在一起做什么都会更加容易。
他们四人有一个共识,就是去一家创业公司的成长,比去一家成熟公司的成长更快,而自己创业是成长最快的途径。“基本上你到任何一家公司,半年之内,你都能了解关于这家公司所有相关的事情,你甚至会比这家公司原来的人做得更好。我们有这样的能力,习惯去尝试了解模式、探究商业本质。”
摸索
当时为了寻找创业方向,他们四个每天会在黑板上写出100个方向,然后一个一个毙掉。最终他们锁定了消费升级领域,“当时选择更偏向于互联网运营的,我们四个直男也可以做,而且没有技术门槛的方向。”李丹阳说。
他们尝试过女装租赁项目,类似于现在的衣二三,当时从身边女性朋友那收了一大堆衣服,然后找地方拍图、修图、上传,转发给身边的另一批女生看,最终经过小规模的尝试没有走通。
“我们四个直男基因决定我们不适合做这件事,审美不足,也没有经过精细的测算,每一件的成本损耗也不清楚。”住范儿联合创始人石乐天说。
后来他们还做过零食海淘电商项目,类似于网易严选,但是陆续都被否掉。最终他们锁定了“软装电商”这个领域。
当时他们在苏州街的一个50多平米的老房子里办公,两张桌子,四个人凑了20万,就开始创业了。
从2015年9月到2016年6月是他们最为困难的时候,项目不顺利,资本遇冷,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需求端的用户整合起来,如何把供应端的供应链整合起来,中间的巨大鸿沟在当时来看,不是他们四个的力量能够填满的。
当时创业初期筹的20万马上要花完了,当时刘羡然在老房子里,不断摸索住范儿的发展方向。经常一个星期不出门,每天都点一份青椒土豆丝外卖,连续吃一个星期。
彼时住范儿的微信公众账号还在持续更新,每天会为用户推荐各式各样的软装产品,国内的、国外的设计大师们是如何搭配的。有一天,一位用户在后台留言,问“你们能不能帮我把我的房子,也弄成住范儿文章写的那样。”
他们好像看到了这个方向的某种可能和希望,他们商量,要不先把他们破陋的办公室里的小卧室也改造改造吧。
对此,他们找到了清华美院的朋友,经过朋友的指导后,他们画了一个不能再粗糙的效果图,之后制定了一个“室内设计工作准则”,最终选定了两个方向,便宜和美观。设计风格是日式,至少是四位直男眼里的日系。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们在PP租车上花了140块钱租了一辆金杯汽车,天刚蒙蒙亮,从北京的西北角赶去南五环外,又在58同城的二手货里选中了一个30块钱,十分抢眼的大红色床垫,轰轰隆隆拉到了他们的老房子。
灯、绿植、挂画等小物件他们都淘宝淘的,置物架购置于金五星的建材市场,小圆几、藤垫和地毯是从宜家买的,窗帘是从中国窗帘批发基地,浙江柯桥的永丰布衣那采购的
当时石乐天把这个全过程都记录了下来,发在知乎一个“怎么花最少的钱提升出租屋的格调?”问题下,这个帖子成为2015年知乎第一大帖,当时有30多万阅读量,两天时间,石乐天被顶到了第一名,到目前为止石乐天一共收获了14483个赞。
第二天,他把这篇文章发到了住范儿微信公众账号平台,当时住范儿只有几百的粉丝量情况下,这篇文章收获了1万多阅读量,靠那篇文章,住范儿公众账号也涨了不少粉丝。
让他们四个小伙伴意外的是,他们凭借那个粗糙的,没有经过渲染的平面图,真的吸引来了用户,而且真的有人愿意付钱。2015年12月,他们迎来了住范儿转型“软装+微硬装”后的第一单。
2016年3月,住范儿获得创新工场投资的数百万人民币天使轮融资。在住范儿团队看来,他们是切中了一个市场空白。
创新工场投资人阮飞说,最初投资住范儿是看中了他们团队的配合能力,在刘羡然身上,他看到了一个善于思考,善于学习的“90后”CEO,是一个年轻有想法,并且敢于折腾的一个人。
之后住范儿经历了第二次转型,从“轻装修”转型到“年轻人旧房翻新”,创业两年,刘羡然经历了从一个不会量房的小白,到亲自为住范儿的前20位用户量房,再到如今住范儿服务了上千位用户。
如果之前刘羡然对家装行业的熟悉程度是0分,如今他给自己打60分。
阮飞说,“我也是住范儿的第一批用户,我感觉从公众账号来的人,跟其他渠道来的信任程度是不一样的,用户来的时候,就天然有一种不一样的亲近感”。
1.01的人
最近,刘羡然被同事调侃为是“1.01的人”,“我们觉得拥有1.01品质的人就约等于优秀,以比较勤奋的态度坚持不懈地去思考。这种品质不仅仅适用我们这个行业,看起来随性的职业,比如艺术家,也是通过不断迭代,才做到最优秀的。”
刘羡然身上1.01的品质表现在各个方面,比如前几天在高管会上,有人吐槽刘羡然在与南方工厂老板谈合作时,要穿得得体一点,不能太学生气,衣服也不能皱巴巴的,更不能满身猫毛。
现在渐渐地,他开始越来越多地穿衬衫了,每天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用粘毛器把衣服上的猫毛清理干净。
“可以用不拘小节来形容他,羡然影响人的方式其实是不一样的,他不是通过言语、表情和穿着,而是通过思想去影响人。”李丹阳对记者说。
曾默翰对刘羡然的评价是“特别偏执,但是是将事情往合理的方向推动。”在高管团队看来,刘羡然在过往所做的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是正确的,是符合他们预期的。
“他不会采纳任何人的观点,他只会从你的言语中采集信息,比如今天一个供应商告诉他,明年材料要涨价了,他不会相信,第二个供应商还是说明年材料要涨价了,他还是不会相信。他的判断只会通过市场调研、经过和更多的人聊,经过他自己对这个行业的认知去判断,明年材料到底会不会涨价。”李丹阳说。
今年,住范儿的创始团队能明显能感觉住范儿越来越有一家公司的样子了,刘羡然也有一些管理动作了,在他办公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管理的书,怎么建立梯队,怎么打造团队竞争力,还比如“优势谈判“类的。
曾默翰玩笑地说,“不好听地说可能是他开始学用套路了,但实际上开始正尝试做管理,正在学习一个大众认为CEO该有的样子,开始具备了一些‘术’”。
关于刘羡然内在的驱动力,刘羡然坦言,“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被问了很多次,但是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为了钱,或者为了出名,至于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2018年马上要来了,他说自己2018年的心愿是住范儿可以成长为一家优质的小公司,通过精细化的运营,公司虽小,但质地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