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干嘛?”“在网上卖褚橙。”“褚橙是什么?”“水果。一个橙子。”“什么时候卖龙虾?”“等卖完橙子。”“好。”这是2012年,蒋政文和张嘉佳在三里屯一间酒吧里的对话。2014年底,卖完橙子后在乐视做了大半年VP的蒋政文,开始兑现承诺,筹备卖龙虾的事情。
去年12月,新芽NewSeed 2015最后一期美食DEMO上,蒋政文带着他们的小龙虾品牌“卷福”参加了路演。他说,卷福的核心内涵讲的是友情,卷起来的小龙虾才是好虾,所以,小龙虾是弯的。卷福和华生亦基亦友的感情跟小龙虾匹配,也跟他和张嘉佳的友情契合。
“王小波门下走狗”:西祠胡同的文学青年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殊《蝶恋花》
“其实我们是蛮可悲的一代,像我们年轻的时候,还是要为自己的温饱考虑,很难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坚持,比如坚持做音乐,这个代价太高了。”但你坚持做文学,代价很低,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晚上看书。文学是低碳经济、一种相对更自我的方式,它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不需要和别人合作、交流。所以,相对音乐,蒋政文更喜欢文学。
他23岁那年,在西祠胡同上组建了文学版块王小波门下走狗。当时,南京城遍地的文学青年,他第一次见到了因在西祠上发表《姐姐的灵魂》而轰动一时的张嘉佳。那时候的张嘉佳便坚守着现在已经实现了的两个梦想,“老子要当作家”和“老子要开一家龙虾馆,让全中国的虾店俯首称臣。”他们在深夜里就着小龙虾谈梦想,吃遍了南京各个角落的龙虾馆。
每个热爱文学的人都认为自己能够当作家,或者他最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作家。但每个人都会怀疑自己做不做得了,“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能成为作家的人”,蒋政文佩服张嘉佳的坚持。
没有成天嚷着要当作家的文学青年蒋政文,在《外滩画报》做了三年的采编。沿袭文人的局限和“假清高”,看不起生意人,觉得做生意的人很土,都是暴发户。直到2006年,他去了一趟祖籍宁波,发现周边的人全是做生意的,这些生意人都非常有理想。其中一些人也同样热爱文学、电影、甚至运动,他们活得非常健康,而且比单纯的文化人更容易把握命运。这给了蒋政文很大的冲击。
他发现,追求文化和自己的热爱,跟你拥有一份事业完全不矛盾,甚至状态会更好,他也想去做点自己能够掌握的事情。除了对2006年后媒体行业下行的判断,他也看到了纯媒体人的局限。在《外滩画报》的工作,他每周只需上两天班,其他时间随意安排。这种状态的持续,结果就是自我管理能力和执行力较差。再加上,二十出头的年纪,因为媒体的身份,走到哪儿都被老师、老师的叫着,会产生一种自我认知的偏差,致使与人打交道和处理事情的能力偏弱。种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让蒋政文决定换个轨道,离开媒体。
晚熟的创业者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恋花》
带着做媒体继承来的种种问题,蒋政文创业做了家广告公司,最后以失败告终。“做生意跟做媒体、做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要为自己的每个决定和每一件事负责。”这次不成功创业的所有后果都由蒋政文承担,合伙人和供应商的债务都由他买单,为此,他把房子都卖了。这段经历让这位纯真的媒体人走向成熟。
塞翁失买,焉知非福?曾经付出的东西,你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帮到你。在这段时期,蒋政文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喻华峰。2010年底,他跟着喻华峰开始筹备本来生活网,成为褚橙营销的实际操盘手。
$page$1、光靠情怀是卖不了龙虾的
等卖完了橙子就卖龙虾,蒋政文对张嘉佳的许诺晚来了大半年。“卖龙虾这件事,张嘉佳百分百是情怀,我可能30%是情怀,70%是商业考虑。如果我们两个都百分百是情怀的话,这件事也做不成。”蒋政文对卖龙虾这件事情是有理性判断的。
2014年他在乐视帮几家大闸蟹供应商做推广的时候,发现大闸蟹的销量在连年下降。小龙虾的生产周期是5-9月,大闸蟹的成熟周期则是9-12月,时间正好错开。如果一个农户上半年养小龙虾,下半年养大闸蟹,他的经济效应也许会达到最高。而且,他可以在大闸蟹不太好卖的情况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小龙虾上。从供应链的角度,蒋政文判断小龙虾市场会爆发。
从消费人群考虑,他认为小龙虾的消费群体跟张嘉佳的受众人群很接近,都是热爱生活、讲究品质的女性。“小龙虾的主要受众我认为是女性,这样的消费群在传播上跟张嘉佳会有很好的契合。而不是在排挡里喝着啤酒抽烟的男性,这批用户不是我想要的。”
从产品形态和食用理念上,他发现小龙虾更适合年轻人去传播。以上考量,让他决定在2014年底启动卷福小龙虾的项目。
2、用IP的概念来运营卷福
蒋政文表示,他们是把“卷福”当成一个IP的概念来做的。作为联合创始人,张嘉佳对卷福小龙虾而言,不仅仅是代言人,“他是一个初始的IP”。卷福的发端和后期延伸出来的口味和形态,原点都是张嘉佳最初发在微博上的小龙虾配方。张嘉佳承担了IP的作者和主创、演员的角色,蒋政文则是制片、导演和发行的角色。卷福最初上线众筹的三种小龙虾口味,其一便是张嘉佳的小龙虾配方,他现在已经拿到了中级厨师证。
之所以叫卷福小龙虾,不叫张嘉佳小龙虾,便是一种态度。“我们一直在尽量克制对外传播去提张嘉佳,我们有一个共识,希望用户最终是因为好吃而买单,并非为张嘉佳三个字买单。”为此,卷福找来了顶尖的厨师像居长龙、汪杰等,为其研发新的口味,找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回归到食物本身的规律上做小龙虾。卷福现在已有十五六种小龙虾口味。“我们更愿意对外说,卷福跟张嘉佳之间没有直接关系,我们就是卷福,一个小龙虾产品,一个有竞争力的品牌,我们有信心做好这个。”
3、第一家线下店不到24小时众筹220多万
2015年12月22日,卷福第一家线下店——卷福和他的朋友们,众筹上线,不到24小时,就筹到200多万元。除了众筹,卷福还于2015年8月获得了真格基金数百万人民币的天使轮投资。
从线上电商到线下实体店,卷福究竟想做什么?蒋政文说,“你要是能把我们整个线上线下的项目作为一个IP来理解,它其实就是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不存在只能做B2B,不能做C2C。”他认为,就小龙虾产品的特质而言,如果只做线上或者只做外卖,并不能把它的潜能或市场挖掘到最大。有些用户还是希望到线下找一个空间,大家有聚会、交流、社交的体验,这是卷福做线下店的缘由。用蒋政文的话说,“完全是跟着声音角度和用户需求来考虑的。”
为了跟其他龙虾店有所区别,卷福线下店,除了主打龙虾的“卷福家族”,还有他的朋友们,像大闸蟹、鱼丸等其他水产品。“我们更注重创意方面的东西,把传统食材做得更创意些。”
好基友,一辈子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
“好基友,一辈子”是卷福的slogan,蒋政文说,是想通过《神探夏洛克》中的卷福和华生来比喻他和张嘉佳的“基情故事”。他表示,友情到最后,并没有那么多可以去描述、总结或提炼的东西,就是觉得很舒服,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回忆。
卷福的线下店设计结合了能承载友情的元素,像图书馆、食堂、操场等。 “总之,能够体现人与人之间友情的环境、场合,我们都会把它做起来,会让它更多元。”卷福和他的朋友们第一家实体店设计偏向于图书馆。
作为文学青年,蒋政文跟张嘉佳之间却不怎么谈论文学。蒋政文认为,文学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谈的,它是很自我的一个事情。如果真的热爱文学到了一定程度,你会发现每个人的品味和喜好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觉得参差多态才是幸福之源。就像电影一样,有的人喜欢激烈的,有的人喜欢沉静的。我很多朋友喜欢的电影我就不喜欢,我喜欢的电影很多人也不喜欢。没有必要找共鸣,找共鸣是一件很low的事情。存差异才是真正文学青年应该去做的事情。”
结语
蒋政文是双鱼座,一个超级爱幻想的星座,如果他不曾从纯文学的圈子里跳脱出来,这个星座倒十分匹配。但作为一个创业者,不知道自己准确生辰八字的他,决定缺什么补什么,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上升星座——处女座。他认为处女座龟毛、认真、抠细节的特质对现在的他很适用。
“星座是一种心理暗示”,自从给自己定了上升星座后,他逢人便说自己上升星座乃处女座,以此暗示自己做事情时更冷静、更细致。“这么多年下来了,我发现我身上有处女座的特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