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威说ofo不会死,我突然放心了

戴威说ofo不会死,我突然放心了

2018-11-15 14:20quinn 新芽记者
欠款、裁员、搬离总部……如今一系列的负面消息将ofo团团包围,不过,当街边的单车随着寒冬来临而潮水般退去,站在地铁口冷风中的我们,真的希望ofo走向终点吗?

“ofo不会倒闭,其他都有可能。”戴威在ofo全员大会上说道,而这个作为公司传统的大会在此之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过了。

据中国企业家报道,在会上,戴威对于ofo是拿到了新投资还是会被收购,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只表示由于供应商债转股,目前资金情况正在好转,但依然很困难,而押金退还的周期被延长同样也是因为资金问题,但不影响退还。

面对盈利困难的问题,戴威表示未来ofo会分化出更多APP,多元发展,至于如何分化,如何实现多重方式变现,他同样没有给出答案。

摩拜卖身美团,哈罗背靠阿里,滴滴复活了小蓝,又自创了青桔,只剩下倔强的戴威还在坚持独立发展。

欠款、裁员、搬离总部……如今一系列的负面消息将ofo团团包围,不过,当街边的单车随着寒冬来临而潮水般退去,站在地铁口冷风中的我们,真的希望ofo走向终点吗?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ofo

1991年出生于安徽宣城的戴威,从小成长在一个富裕家庭,其父曾是中铁工程总公司的党委书记。他属于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小学就开始担任班长,上的中学是当地最好的,然后考进了北京大学,大二就成为了校学生会主席,算是校园内的风云人物。

戴威在北大加入的第一个社团就是自行车协会,本科毕业后去到了“晚上睡觉需要穿6双袜子”的青海支教,每天靠一辆山地车往返于小镇与县城之间,逐渐地,戴威觉得:“骑行是一种最好的了解世界的方式。”

从青海回来之后,戴威继续在北大攻读经济学硕士,并跟几个大学同学围绕骑游做了一个项目,取名为ofo骑游。戴威正是用一肚子的支教故事换回了100万元天使投资。

但创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这个项目一共只接到过四、五个旅行团,中间甚至还出过事故导致团员失忆,很快100万就只剩下400块钱,戴威跑遍了市面上能找到的几十家投资机构,全都被拒绝,原因是投资人认为骑行出游的频次太低。

怎么办?戴威与创始团队开始思考转型。而此时,国外的有桩共享单车正在兴起,戴威则想做得更彻底:只要扫一扫获得密码就能解锁,而且随处可停放。

创始团队里文笔最好的张巳丁,先在微信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我们有一个梦想:让北大人随时随地有车骑》,宣扬了一下ofo的共享理念,后又写了一篇《这2000名北大人要干一票大的》,宣布ofo将为北大校园提供超过1万辆自行车以方便大家随时随地有车骑,同时也呼吁2000名北大师生贡献出自己的单车。

文章一经发出便迅速得到了北大师生们的响应,1天内,ofo便收到了400多份申请,到9月份,ofo共收上来1000多辆车。戴威与团队将这些车“装修”成统一的黄色并打上ofo的标志,在北大开学之日宣布ofo共享单车正式上线。

第一天,平台上就接到200多单,这让戴威激动不已。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的事情是受大家喜欢的、被需要的。到了10月,ofo在北大峰值订单达到4000单,戴威启动了Pre-A轮融资,其早期天使投资人、东方弘道等又投了他900万,但烧钱的速度还是戴威所无法想象的。

这时,朱啸虎出现了。

据说当时接到客服转来的信息“有投资人要见你,让你打这个电话。”戴威并未在意只是出于礼貌回了个短信,却被对方约在第二天就要面谈。与朱啸虎聊完后,戴威对于对方给出的1000万美元估值并不满意,但在百度了朱啸虎的简历之后,戴威决定相信这个投出了滴滴的人。

2016年1月30日,刚刚拿到金沙江创投1000万元A 轮融资的戴威与张巳丁趴在国贸三期商城的围栏上,感叹道:“有点晕乎乎的,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90天,ofo并未如愿结束战争

拿到A轮融资的戴威与ofo犹如坐上了火箭,开始大规模加速扩张。同时也迎来了国内最强的竞争对手,摩拜。

摩拜在2016年4月于上海正式上线,缴纳299元的押金即可在城市里骑行,迅速让共享单车在大街小巷被热议,而此时ofo还局限在封闭的校园内没有走出去,只不过ofo并没有把摩拜放在眼里。

朱啸虎对于ofo更是信心十足,他认为摩拜的方向不对,并且摩拜单车三四千一辆,起码两年才能把钱赚回来,相比之下ofo 只要几个月就能收回成本。“成本低是王道,我们认为,90 天共享单车的战争就会结束。”

但谁知,90天之后战争不仅没有结束,ofo反而在与摩拜的烧钱、补贴大战中一步步受挫。

一方面,是低成本下的单车损毁率居高不下、丢车率也不低,网友戏称ofo“十辆单车七辆坏,还有两辆找不到”。对此,就连朱啸虎自己后来都向媒体承认有三分之二的ofo小黄车不在官方掌控范围之内。

另一方面,则是摩拜单车的智能共享单车后发优势越来越明显,率先完成全球100城布局,市场占有率及用户活跃度等关键运营指标,半年增长十几倍乃至几十倍,并且摩拜单车在运维上效率更高、成本可控。

朱啸虎此时又改口了,他表示虽然ofo与摩拜占据了绝大部分市场份额,但每个月仍然要投入大量资金进行运营,“唯有两家合并才有可能盈利。”

但这显然是一向寻求独立发展,梦想ofo能与Google一样改变世界的的戴威所不能接受的。尽管合并方案不断传出,但朱啸虎还是没能等到一天的到来,在今年1月套现30亿美元离场,把位置让给了阿里。

单一的盈利模式,让一家又一家的共享单车品牌倒下、退场,市场格局也基本稳定,前三名被ofo、摩拜和“黑马”哈罗牢牢占据,但前三名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ofo的日订单已在今年1月降至1000万单左右,较去年10月的3200万峰值下跌60%;摩拜内部的财务报表则显示,截至今年3月摩拜挪用用户押金60亿元人民币,供应商欠款约10亿人民币,债务总额合计超过10亿美元;哈罗单车因为入局较晚,市场体量较小,月活人数分别落后前两家2000万和1300万。

于是,摩拜选择在今年4月以37亿美元“卖身”美团,哈罗则是再获阿里19亿元增资,再度巩固了自己阿里嫡系的位置。只剩下倔强的戴威还在坚持独立发展,面对滴滴的收购邀约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最终把程维弄得耐心全无,不仅“复活”了小蓝,还推出了自有共享单车品牌青桔。

共享单车是一次领跑性试错

面对困局,戴威不是没有做出过改变。

在今年7月6日,ofo宣布海外市场已经完成开拓业务阶段,将开启海外第二战略阶段,深耕重点市场,戴威将直接负责海外业务,“进入海外新战略阶段后,ofo将对新加坡、美国、法国这一类规模大或增长迅速的地区进行精细化运营。”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ofo在海外市场的大撤退。截至目前,ofo就已宣布退出多个国家,包括以色列、澳大利亚、德国、印度等。其中,ofo在进驻印度地区仅两个月时间后,就将其印度分公司的大部分员工解雇了。

为了摆脱单一的盈利模式,ofo也探索了一些商业变现的道路。

先是推出了B2B的车身广告业务,分为车身广告和APP线上广告两大板块,试图弥补租金收入的短板;后又调整了计费模式,在武汉、太原、郑州、昆明、西安等城市区域内,开始采用起步价+时长费+里程费的计费标准;还在新版App中,上线了一个名为“看看”的新闻信息聚合功能模块,做流量分发广告。

尽管ofo B2B业务负责人邵毅曾在几个月前透露,“ofo B2B各项业务进展顺利,目前营收已经超过1亿元,同时ofo在国内100余座城市也已实现盈利。”

但这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对比一下被美团收购的摩拜即可。根据美团招股书显示,摩拜单车被收购26天以来,收入共1.47亿元,折旧和运营成本分别高达3.96亿元、1.58亿元,毛利亏损4.07亿元。这意味着摩拜每天亏损金额约为1560万元,显然,号称规模远超摩拜的ofo,所面临的亏损数字只会更大,营收1亿对其应该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目前来看,ofo如果不想倒下,在自身“造血”困难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仍然是被滴滴或者阿里收购,与哈罗合并也是一种选择。因为在市场格局已定的情况下,共享单车已经不再是风口,投资人的选择将更为谨慎,负面缠身的ofo恐怕很难再获得新的资本注入。

当然,戴威的手上也并非无牌可打,只是少的有些可怜。

ofo目前还保有数量可观的单车,据上海凤凰5月份公告,ofo为上海凤凰提供了约187万辆单车收入6.371525亿元,欠款0.681511亿元,折合一辆车377元。加上之前ofo用来抵押的单车为112元,如果计算小黄车的单车资产,按照200元/辆的价格,那ofo手中实体车的总价约30亿元。但类比摩拜平均每天0.27%的折旧率,ofo每天折旧高达约800万元。

除此之外,ofo的一线城市单车投放置换指标,或许才是让滴滴和阿里最为看中的一点。当初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出台了共享单车限制投放政策,ofo与摩拜成为为数不多的拥有指标的企业,也正是这个指标将哈罗挡在一线城市之外。

其实共享单车的战争从摩拜被收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只不过并没有最终的赢家,摩拜、ofo、哈罗谁都不是。不同于外卖、网约车,高昂的运维成本、单一的盈利模式,注定了共享单车无法通过独立发展长久持续下去。

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常务副会长、秘书长王忠明日前曾表示,共享单车是中华民族40年来第一次领跑性试错,“今天我们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和实力后,民营企业可以去试错了,试一试共享经济怎么发展才能健康”。

一个被资本生生砸出的行业,最终被本地生活和出行公司接盘,ofo成了这个畸形行业里唯一以共享单车为主营业务的玩家,而现在,恐怕也要被接盘了。

结语

几个月前接连发生的顺风车安全事故,让滴滴陷入了巨大的舆论危机之中,一时间各种吐槽、批评甚至是咒骂声扑面而来,让正在为IPO奔走的程维有些不知所措。他狠了狠心,决定暂停一周的夜间服务,9月8日至14日23点以后都不再提供出行服务。

很快,首都国际机场出租车等候区在夜里排了近200人,车里挂着红灯的黑车重新出现在深夜的三里屯,打车价格也是高的离谱,张口就是200块钱。这时,人们觉得不对劲了,“人民需要网约车!”的呼声出现在了朋友圈中。

从咒骂变为呼唤,仅仅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而已。

同样在这个寒冬,“大家赶紧去退押金,晚了就退不出来了。”、“ofo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戴威的坚持没有意义。”网上的留言正在一步一步吞噬着戴威与他的ofo,几乎所有人都认为ofo的大结局到了。

但与此同时,在北京的各个地铁站出口是众多寻找共享单车的身影,“ofo还能见到几辆,其他品牌的单车更难找了,即使碰到一辆也是坏的,为了回家我自己把车链子修好了。”一位朋友对笔者如此抱怨道。

现实,总是如此的令人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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